第二日一早,佟慎之亲自送徐天青到府里来。
萧四郎和析秋以及阮静柳在府里等他们,徐天青一来目光直接落在析秋身上,脸上就如孩子一样露出笑容来,笑容干净清透,不过比起前几日他又瘦了许多,长长的直缀松松的挂在身上,和佟慎之一起来的,还有江氏和佟析砚,四个人进门大家互相见了礼,就进暖阁里说话。
徐天青紧跟着析秋身后,紧盯着她的面容,拧了眉头道:“六妹妹,你怎么瘦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析秋笑着道:“只是胃口不大好。”昨日近傍晚,黄夫人果真让府里的妈妈抱了两个坛子来,坛子一揭开里头酸酸的味儿就冒了出来,析秋闻着就觉得香,岑妈妈不放心自己先尝了几口才点了头拿去让厨房煮了,又是酸菜的饺子,又是蒸熟了淋了油,析秋吃着就觉得胃口好了不少,今儿一早就让人备了回礼送去了黄府!
徐天青和析秋并肩走着,目中依旧是疑惑的样子,歪着头道:“胃口不好?那怎么办!”很苦恼的样子。
正说着上了门口的台阶,萧四郎就很自然的停了脚步等析秋,徐天青却是手臂一抬,直接扶住了析秋的胳膊:“你小心些!”表情很轻松自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萧四郎正站在前头看着他。
析秋脸上一阵尴尬,动了动手臂,徐天青却毫无所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江氏和佟析砚见了,一个上来扶析秋,一个去拉徐天青,佟析砚拉着徐天青就笑着道:“表哥,这儿你来过吗,记不记得。”很自然的让他停了脚步,佟析砚就指着院子里的春柳:“你见过她吗,有没有印象。”
一个丫头而已,徐天青立刻摆着手要回头去找析秋,析秋却已经由江氏扶着上了台阶进了暖阁的门。
“昨天就想来了,不过你大哥说府里事情肯定多,说我来了也是添乱,忍到今天才来。”说着一顿又道:“姨娘那边瞒着的,只说你在府里觉得闷,请了三弟和七弟来住一些日子,旁的都没说,你不要担心。”
“那就好。”析秋回头看了眼徐天青,见他正和佟析砚说着什么,便回头对江氏道:“不要告诉姨娘,免得她跟着后面担心!”
“就怕你担心,所以我吩咐了所有人都没说,你放心好了。”江氏笑着随着萧四郎和佟慎之和析秋一起进了门,两人挨着坐了,阮静柳则坐在析秋的右手边,佟慎之就拧了眉头道:“苗疆战事拖不得,眼见便要入春到播种时节,那边的田地少百姓每年也就一季的收成,过了这个季节到了今年的冬季,又不知会有多少人饿死冻死。”
文官考虑的角度和武官果然不同,如佟全之就会想着不如趁此机会,发兵有由直接将苗疆周边悉数收了,省的留有后患。
萧四郎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佟慎之的顾虑,点头道:“战事已发,恐一时难结,只怕要做其它安排。”说着一顿:“不如文贤奏折一封递于圣上,我再去和圣上说此事。”
佟慎之目光一愣,便点了点头道:“我今晚回去便拟好,让你过目。”萧四郎听着却是摆手:“你做事我放心。”
江氏目光却是亮了亮,佟慎之在如今的位置已经待了一年多,萧四郎这样等于佟慎之在圣上面前立功的机会,她心里高兴便回头问析秋道:“吐可好一些了?我母亲去年泡了些酸梅,回头我让邱妈妈给你送些来,你吃的习惯回头我再给你送些来。”说着一顿又道:“年前就想给你的,那时候你还好好的,总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没提!”
“不用,不用!”析秋笑着说了,又将黄夫人的事给江氏讲了一遍:“味儿确实不错,岑妈妈瞧见我喜欢,还想着去黄府学师呢。”
江氏听着笑了起来,道:“辽东那边一入冬便没了新鲜的菜,就是拿着银子也买不着,所以家家户户就挖了地窖,入冬前就开始腌制各种咸菜酸菜,到了冬天就取出来,黄夫人是辽东人,这些事情自是手到擒来,不像我们吃一些觉得新鲜的很。”
析秋听着忙应是,点头道:“正是这个理,我吃着爽口的很,今儿早上还吃了七八个饺子呢。便是连敏哥儿也吃了五六个。”说着,笑了起来。
正说着,佟析砚带着徐天青进了暖阁,徐天青一进来瞧见析秋的左右都坐了人,想了想只得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佟析砚摇了摇头朝萧四郎看去:“眼见又要到中午了,什么时候去京衙的水牢里?”
萧四郎点了点头,沉声回道:“随时都可以去。”说着看向阮静柳,意思是具体何时还要看她的意思。
“午时去,那时候反应便是最好的时候。”说着一顿看向徐天青:“不过就是要多受些痛苦了。”
徐天青没什么反应,佟析砚和佟慎之却是心疼的看向徐天青,佟析砚想到徐天青发病的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
佟慎之侧开目光,依旧说起朝中的事情:“冯大人之事,要如何处理,圣上可有旨意?”冯大人是武英殿大学士,是圣上登基后着力提拔的两位阁老中的一位,荣郡王妃出事时,他在其中做了许多的事,当时大家没有多少的感觉,可等荣郡王事发时,现在大家回过味儿来,昨天一早就有人一纸奏折弹劾其勾结反贼,意图谋反!
冯阁老告病未来,圣上在大殿之上也是半句未曾多言,现在佟慎之提起来,意思不言而喻,他对冯阁老的行为也存有贬意。
萧四郎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