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依旧稳不住情绪的哭着,沈太夫人亲和的走过去,抚了抚析秋的肩:“你的心情我最能理解,这丧子之痛便是世间最难承受的啊。”也是深有感触的红了眼睛落了泪。
“娘娘。”析秋突然自杌子上站起来,朝皇后跪了下:“妾身心中实在悲伤欲绝,原还想陪娘娘说说话,此刻也实在不知如何说,只怕是扫了娘娘的兴,还给您添了烦愁,妾身就不久坐叨扰娘娘了,妾身告退!”
“四夫人这样作甚,快起来说话。”沈太夫人亲自扶着她起身:“你现在心里难受我们都知道。”说着将析秋扶起来,替她擦了眼泪就道:“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哪个母亲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呢。”
析秋点着头,悲哭不止。
沈太夫人就看了眼皇后,皇后陷在软软的迎枕中,强撑了精神道:“四夫人这个样子,本宫看着也着实心疼。”一顿叹气:“萧督都和圣上也不知何时能回京,两个孩子一个伤一个……若是他们在有人做主,我们这做母亲的心中也能好受一些,唉!”
“殿下福泽绵厚定会安然无恙的。”析秋抹着眼泪回道。
皇后摇着头:“这人生困苦太多,总有各种各样的风浪考验着我们,我也着实累了,若是我的炎儿出了事,我也无心留在这个世上。”说着又捂住胸口:“再说,我这身子也是不成了,真想找个清静的地儿,带着炎儿和我娘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娘娘言重了,您是国母尊贵无匹,便是神明也会保佑您和殿下的。”析秋眼泪不停哽咽着。
沈太夫人在皇后身边坐了下来,并未出声。
“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的身子我心中清楚的很。”说着一顿朝析秋看过去:“其实,说起来四夫人比我要自由许多,至少没有这些烦心的事儿,我瞧着等萧督都回来,让他陪着你找一处僻静之处住些日子,免得整日待在家中,睹物思人毁了自己的身子。”
析秋垂着眼眸,目光微微一闪,抬头朝皇后看去,泪眼朦胧露出不解的样子,皇后便又道:“我看蜀中不错,听说那边气候极好,四夫人可让萧督带着去蜀中。”
“蜀中不错。”沈太夫人也点着头:“气候养人。”
析秋仿佛才明白过来皇后话中的意思:“如今也没心思想这件事,只能等四爷回来和他去商量。”不能做主的样子。
“我看,也不用和督都商量。”皇后和沈太夫人对视一眼:“他若是问起来,就说我说的,让他也不用回京城,在山东等着你便是,我派人送你去寻他,趁着这天气还不热,一路游山玩水的散心,对养心养神都是极好的。”
竟是这样的迫不及待!析秋垂着头悲伤难掩:“娘娘说的极有道理……只是……”哽咽着道:“家里还有事情,孩子的身后事也没有仔细料理,四爷手中也有军务,只怕便是我们想走,也一时难以成行啊。”
皇后有些不耐烦,强压着怒意就道:“军中的事不还有韩督都和钱督都嘛,督都府里也还有别人,你们母子二人轻装出行方便的很,这件事我替你做主了,你现在就写信去给萧督都,让他于圣上求了圣旨,圣上体恤你们夫妻丧子,定然会同意的,若是圣上不同意,不还有我吗。”
从安慰析秋的丧子之痛,直接变为让她尽快去蜀中!
析秋想了想,感激的看向皇后,点头道:“如此,那妾身多谢娘娘。”她话落,毛姑姑便端着笔墨纸砚进来放在雕着龙凤呈祥的圆桌之上,析秋看了眼笔墨就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走到桌边提笔,又朝皇后和沈太夫人看去。
沈太夫人露出慈蔼的笑容:“写吧!”
不过用客气的话做着强势的事情罢了!
析秋回头,提笔却是迟疑的看着宣纸,墨汁一滴一滴落下来,她哭的越发止不住,握着笔的手都在抖,毛姑姑站在一边问道:“四夫人,您没事吧。”
皇后和沈太夫人双双皱眉。
析秋摇了摇头,正要落笔身子却止不住的晃了晃,毛姑姑眼捷手快扶住了她:“四夫人?”
“我没事。”嘴中说着,人却已是哭的脱力的样子,毛姑姑问皇后:“娘娘,这……”这样子莫说写信,便是说话也不行了。
皇后皱眉,目光一厉语气不复方才亲和:“四夫人不着急,本宫自是不急的。”说着看着毛姑姑:“扶着四夫人去琉璃宫歇着吧,再请了太医,待四夫人休息好了再写也不迟。”
这已经是威胁了!
毛姑姑应是,扶着析秋朝皇后和沈太夫人行了礼退了出去。
等她一走,殿中静下来,皇后便愠怒道:“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难道都不顾自己的生死?
她现在要想动她能寻出一百个法子来,还会让萧四郎半句错处拿捏不到,她不相信析秋完全想不明白,可是看着她的表现却又吃不准:“娘,我看她分明就是装的。”
沈太夫人却是面色平静:“事情到了这一步,也由不得她装傻充愣。”没了萧怀敏这个威胁,再将萧四郎逼出京城:“派人去侯府通知宣宁侯,就说四夫人在宫里晕倒了,身体虚弱,暂时就留在宫中静养,一来宫中有太医在,二来同是母亲你们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