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局势对敏哥儿很不利,乐袖紧张起来,生怕他说错话,引起圣上的猜疑。
敏哥儿未曾惊慌,他从容抱拳回道:“回父皇的话,如今死无对证,三弟又未醒,当时的是何情景也是疑点重重,儿臣不敢断论。”他说着一顿又道:“不过,却可让施大人顺着三点去查访,一,去查马仲包袱中银票来路,既是大额就必有迹可寻,二,虽无人目击,可也不排除有人为了自保不敢回禀,只要言明不行连带之责,想必定有所获,三……”他看想圣上目中清明一片:“将所有和马仲有接触的人悉数关押拘审。”屈膝笃定的跪了下来:“儿臣愿意配合施大人审查此事。”
一番话说的条理清明,既分析了局势又指明了查证的要点,最后也并未强辞将自己摘出去,愿意配合审查。
二皇子一怔,朝敏哥儿看去,眼底闪过阴郁。
圣上目中现出满意之色,微微点头转头对常公公道:“去吧,照他说的去办。”又指了指二皇子:“将老二和老三房里的人也关起来,一个一个问。”并未厚此薄彼,而是一视同仁。
常公公应是,和施胜杰出了门,直接带人将西五所里外控制起来,将所有服侍的人悉数拘押一一审问。
当晚西五所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静,施胜杰在空置的房中一一盘问各处当值的内侍和女官,敏哥儿和普通内侍一样也坐在其中等候,与其同样等候审问的还有二皇子。
在所有人的期盼和等待中,三皇子入夜后终于发起了高烧,雯贵妃心急如焚守在床榻边,乐袖陪着她看着太医又是喂药又是施针,她安慰雯贵妃道:“……太医也说了,只要有高烧之症便无大碍了,你放心吧。”
雯贵妃点点头,还是忍不住哭道:“他自小身体就弱……”
乐袖挽着她,瑾瑜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在她耳边小声道:“殿下出来了。”乐袖微微颔首,问道:“二皇子呢。”
“殿下出来后二皇子才进去的,应该还有会儿。”瑾瑜说完顿了顿:“……像是没什么结果。”
乐袖心底冷笑一声,若三皇子落水真是有人故意而为,自是安排妥当周全的,又怎么会轻易让人查出来。
真是好狠的手段,不但除了三皇子,还想将此事嫁祸给皇长子,若是圣上真的信了,有的人可真是一次性将绊脚石除了干净,只等着储君之位了。
哼!她,除了这种阴毒的把戏,她们还能使出什么手段来。
想要夺储君之位,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
“妹妹。”雯贵妃见乐袖不说话,便握了她的手反过来安慰她:“圣上一向对皇长子信任有嘉,皇长子又素来对宏儿关爱,他们兄弟情深人人都知晓,说句不好听的话,若皇长子真有此心,也大可不用这样的手段,你说是不是。”这就表明了她自己的立场。
乐袖安慰的看着她,拍了拍她的手:“你有心了,不枉我们姐妹一场。”雯贵妃含笑应是。
敏哥儿站在殿门外,看着明明有人来来往往却悄无声息死气沉沉的皇宫,心中愈发的冷澈,他负手而立眼中却只见冷意,唇角勾出笑容他转头去看出门而来的二皇子:“二弟可要随我一起去看望三弟?”
皇子颔首跟着敏哥儿出了偏殿的门,两人随意漫步气氛沉闷,过了许久两人到了二皇子的殿门边,将要进去时敏哥儿忽然顿了脚步,回头看着二皇子,宫灯摇曳下他的目光晦暗不明:“二弟。”他轻声道:“你可认识马仲?”
二皇子一愣,扬眉露出一丝愠怒,反问道:“大哥什么意思?”敏哥儿看着他,轻松随意却是一字一句道:“若我没记错,司礼监的路公公曾在凤梧宫中当差吧?”
二皇子变了脸色,敏哥儿却是点到为止,颇为感叹的道:“……三弟性子绵和对你我也向来尊敬有加,我以为不管你我之间如何,对他却是相同的……”他又摇摇头,失望的看着二皇子:“你……自求多福。”语气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冽。
“你!”二皇子怒道:“你少和我假惺惺,若你有证据就去告诉父皇,否则休怪我去父皇面前告你污蔑之罪。”
敏哥儿悠悠看了他一眼,气魄慑人,转身含笑而去独留二皇子在身后。
二皇子气的一拳砸在了门框上:“可恶,你以为你是谁,鹿死谁手还不知道,走着瞧!”
果然,施胜杰审问了一夜一无所获,问出的内容他也随时能查到并无价值,万幸的是,三皇子天亮时分烧退了下去,人也渐渐睡的安稳。
虚惊一场,众人惊恐了一夜,到这个时候才各自松了一口气。
中午时分三皇子醒了过来,圣上亲自过来看望,问起他落水之事,三皇子的回答却让所有人惊讶万分:“儿臣见湖面上有只青蛙被水藻缠住了,就想用树枝挑开他……”说着愧疚的低下头:“……没留心脚下,就滑到水里去了。”
雯贵妃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她怕圣上觉得三皇子轻浮没有轻重,便打断他道:“当时你身边不是有马仲随侍,你何不让他去做。”
“马仲?”三皇子摇摇头:“我不认识马仲,当时身边也没有人。”
圣上审视的看着三皇子,在判断他话中的真假,而三皇子面上除了残留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