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坐起来靠在床头,问道:“圣上接见了吗?”
“嗯。”萧四郎点头回道:“令定远伯和锦乡侯作陪。”
太平侯乃先祖封的爵位,现如今大周有爵位的功勋之家,能与太平侯相媲美的已是屈指可数,而且,太平侯数代行事低调,前任侯爷几乎一生没出过太平,可拒太平侯在朝中已数代无人经营,可其积累的人脉以及先祖封爵的号召力依旧不可小觑,如此低调又极富盛名及势力的太平侯,突然被圣上召见,不得不让人多想。
起初析秋还未明白,直到萧四郎轻言:“现任太平侯兄弟三人,子嗣并不旺盛,到他这一枝家中仅出一儿一女,儿子今年十八有余,女儿今年芳龄十岁。”
一语点醒,析秋惊讶的看着他:“你是说,圣上有意为其中一位皇子选这位太平侯嫡出的女儿为正妃?”
“只怕比你想的还要深些。”萧四郎淡淡的道,析秋秀眉微锁,比她想的还要深些,难道是……
她看着萧四郎,忽然明白他为什么对太平侯此人如此挂心,不由道:“圣上看中太平侯一族行事低调不与外界争锋,所以……”所以想要太平侯成为未来的大周第一外戚?
皇后之选向来苛刻,地位低了自是难有一国之母的威严,可若是势力太大……史上外戚干政数不胜数,圣上担心将来他的儿子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怕外戚势力太大儿子压制不了,所以精挑细选之下,挑了既地位尊崇又行事低调的太平侯?
如此说来,若是这一次圣上将太平侯的女儿定给了谁,那是不是就可以认作他是变相的立了储君?
析秋心思转过,含笑道:“圣上真是用心良苦,令定远伯和锦乡侯作陪,没有半分的厚此薄彼。”
第二日,朝中一场形式诡异的“大战”拉开了帷幕,太平侯自承爵那年进京谢恩后再没进过京城,可是,可能连他都没有想到,他此次的到来是这样的受欢迎程度。
几乎半朝的朝臣出动,请客送礼登门拜访,雅妓美婢,包橙花酒……甚至还有人来前细下了功夫,追溯到祖宗十几代攀上了个表亲,一时间称兄道弟好不热闹,而太平侯此人也颇有意思,送礼时一概来者不拒,认亲时一律不否认,当事人皆以为攀交顺利,客来礼往门庭若市。
只是,过了十来日,太平侯却是一封奏折递交了上去,奏折上详细列着所有前来拜访之人所送之礼,所认之亲甚至连说的话也都详列在上,事无巨细。
一时间朝中哗然,人人自危,也同时对太平侯此人又了一番重新定义,自此再无人敢登门拜访。
圣上惩治了几位手法高调的,也同时对太平侯愈加的满意。
定远伯陈晖急的抓耳挠腮,和陈夫人发起了牢骚:“你瞧瞧他,油盐不进的,正当自己已经是国丈了。”想到自己连连碰壁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陈夫人给她揉着肩膀,出主意道:“伯爷别恼,是人总会有弱点和喜好的。”她说着一顿又道:“你不如派人去太平仔细打听打听,侯爷平时做什么爱吃什么等等喜好,到时候你对症下药岂不是事倍功半?”
“你都能想到我岂能想不到。”陈晖泄气的道:“我早就打听过了,礼也送了。”派了那么多人送礼去,却眼睛眨也不眨的退回来了,他真是颜面尽失。
“那我们再想办法。”陈夫人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娘娘可是说了,若是太平侯的事办不好,我们可都是要掉脑袋的。”一句话令陈晖浑身一颤,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就道:“太平侯子嗣一向单薄,家中虽也纳了两房妾室却皆是无所出。”她看着陈夫人动起了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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