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抓获了一个叫萨普勒的人,是四川左丞,玉昔帖木儿的粮草官。”
李洛听到汇报后,不由哑然失笑。萨普勒?那可是老熟人了哦。
“带进来。”
“诺!”
很快,被五花大绑的萨普勒进入大帐,他一看见李洛,立刻跪了下去,颤声说道:“下官萨普勒,见过中堂!”
他之所以称呼李洛为中堂,当然是希望唤起李洛的回忆,饶过自己这个昔日同僚。
李洛看着神色灰败的萨普勒,不禁想起几年前在福建的往事。
那时,他是福建平章,萨普勒是福建右丞,两人算是一把手和二把手。为了移民,他利用了萨普勒。后来还举荐他升任河南江北平章,继续“贩卖流民”。
可是自己起兵后,萨普勒受到牵连,贬为四川左丞。
这次,竟然有落入了自己手里。
“哈哈,右丞官人,别来无恙啊。”李洛忍不住笑道。说起来,萨普勒被自己当棋子,可是移民海东的“头号功臣”啊。
这个色目男人满脸羞惭,强笑道:“下官机遇,不值一体。倒是中堂,风采更甚往昔啊。”
他心里方的一匹,生怕李洛一怒之下,“不念旧情”的杀了自己。
李洛心中好笑,他似乎陷入回忆中,意味难明的说道:“寡人听闻,你前两年因为贩卖流民,可是发了大财啊,寡人,当真好生羡慕。”
萨普勒身子一颤,立刻明白过来,笑容苦涩无比,“唐王言重了。那哪里是下官的银子?那是下官替中堂保管的啊。”
他当然已经明白,“购买”流民的大商人,就是李洛自己。所以不用说,那么多银子当然也是李洛自己掏的腰包了。
处心积虑,瞒天过海,将当时整个官场蒙在鼓里,真是太可怕了。后来每每回想,萨普勒都能出冷汗。
谁能想到,当时的李中堂,会造大元朝的反?
打死也想不到啊。
李洛刚起兵时,萨普勒肯定李洛兔子尾巴长不了,很快就要完蛋。
可结果李洛不但没有完蛋,还屡次大败官军,这次甚至南方决战大胜,兵锋锐不可当。大元名将连接败在他手里,连云南王大人都被俘了。
当初的福建平章,竟然成为今日的唐王,今非昔比,气候已成。
这怎么不让萨普勒感慨万分?
李洛听到萨普勒的话,心道此人还算识相,虽然爱财,却更惜命。
“替寡人保管的银子?那你替寡人保管了多少银子?”李洛笑吟吟的问道。他心里,自然是有本账的。
他曾经对崔秀宁说,被萨普勒吃进去的钱,迟早有天让他吐出来,还要搭上利息。
萨普勒苦着脸,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共一百二十一万两,都是唐王的。如今在成都府邸银库。”
李洛哈哈大笑,“一百二十一万两?不止吧?难道没有利息么?”
萨普勒的确当时吃了自己这么多银子,但他清楚萨普勒为官多年,贪酷成性,搜刮了很多民脂民膏。这利息,可不能少。
不给利息,就给命。
萨普勒看到李洛虽然嘻笑,目中却有杀意,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说道:“是…是下官记错了,不是一百二十一万,是一百五十六万…”
多出来的三十多万,是他多年“俸禄”,可现在不拿出来也不成了。
李洛挥挥手,让人将萨普勒带下去,总算饶了这昔日同僚的一条命。
…………
第二天,两国分配完战利品后,李洛令朱颔和武岩率领十余万大军,押解十八万战俘奴隶,以及六万匹战马和大量缴获回临安。
然后,李洛亲率十万大军,离开湖广,经归州入川。
萧隐得知李洛入川,气恨交加,他可是一直惦记着四川啊。
现在可好,川蜀宝地,要落入李洛之手了。
可是唐强梁弱,萧隐哪怕再是不甘,也只能忍气吞声的看着李洛入川,却无计可施。
本来南方大胜后,萧隐还很高兴。可是李洛入川,又让他很难高兴的起来。
唐国的强大,在此战中暴露无遗。要说萧隐不担心不害怕,那怎么可能?
“哎,南方魔军虽败,可唐军兵强马壮,钱粮充足,大梁危矣。”江陵皇宫之中,萧隐在宫宴上手持金杯,忧心忡忡的说道。
做了一年皇帝,萧隐原本漆黑的头发都花白了,半是因为忧虑,半是因为沉湎酒色。
他现在占着湖广。襄阳,江陵,潭州,鄂州等大城重镇都在他手里,人口千余万,听起来很是强大,但萧隐心中清楚,大梁其实很弱。
因为…缺粮!
湖广本是鱼米之乡,宋时人口非常繁庶,高达两千余万。可才七八年,就人口减半了。
尤其是这一年多,湖广兵连祸结,战乱绵绵,导致流民暴增,田地抛荒。这让原本是粮仓的湖广,遍地嗷嗷待哺。
粮食,竟然成为比兵马更重要的东西。
没有粮食,他就没法子养兵,就没法子稳定人心。至于百姓的疾苦,萧隐这个豪强出身的人,其实是漠视的。
这也是他为何不像李洛那样镇压豪强,推行均田令的原因。
非不能也,实不愿尔。
萧家本就是世家豪强,是江陵巨族,他起兵纯粹是因为恢复梁国的野心,白莲教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
他和湖广各大豪族本来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让他痛下决心镇压豪强,他既没那个魄力,也没那个意愿。
就连他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