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蒋老二拧着眉毛,他心里头其实明白他爹说的是个啥事。
不过,昨天都已经与他说了,让他别掺和这边的事了,偏偏他爹还要来提,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奈感。
况且昨儿个夜里,蒲氏他们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不可能答应蒋老头这种要求的,所以,这会子只能装傻充愣的回话说道,“说啥?”
蒋老头见他这副傻样,却是有些来火,但是,他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这个二儿子已经不是随便可以打骂的了。
便压了火气,开口说道,“你说啥事?跟里正说把戏台子搭到咱们那院里去的事情啊。”
话落,蒋老二就不吭声了。
倒是蒋小壮一脸疑惑的样子,脱口问道,“搭什么戏台子啊?”
他昨儿个一天都不在家,所以也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珍娘看他问了,便顺道说了一嘴,“你中了秀才,里正说了要在咱们村子里面搭个搭戏台子,唱几天的大戏热闹热闹。”
“哦,对了,还有三叔公他们昨儿个也来了,说是要今儿个开祠堂让你拜祖呢。”
这些事,家里都还没得及跟蒋小壮说,正好趁这会子提起来了,便跟他讲了。
“娘诶,干什么搞出那么多的事来啊!”蒋小壮果然就跟珍娘猜测的那样,是个怕事怕麻烦的脾气,一听说这些,就作出一副皱眉状来,怨声连连的。
“我这就不过是考个童生罢了,又不是考状元什的,至于这样大张旗鼓的吗?赶紧都免了吧!”
“乖孙,可不能胡说了啊!”蒋老头立即扬高了声音说道。
只是他这话口一出,珍娘简直就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诶妈呀,这一句乖孙,真的是雷到她了。
再看蒋小壮,亦是一副惊悚了见鬼的表情。
他长这么大也没被人这么叫过,尤其蒋老头,从小对他们这些小辈,都是吊着一张脸的德性,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连小名都没喊过,顶多就是干活的时候,会招呼一声‘那小子过来’。
不过,蒋小壮这会子也没有一点殊荣之类的想法,就是觉着冲天的别扭劲,甚至这一刻坐在这里,都快要坐不住的样子了。
当然,蒋老头好像压根就没发现他们的异样,而是接着说道,“咱们村上下一百年都没出过一个秀才,你这考上了,那得是多光彩的事情啊。里正给整那些事,也是给咱家长脸,咋能说免就免的。”
蒋小壮听了这话,一时也没回嘴,估计是还沉浸在那一声乖孙的不自在里面呢。
倒是蒋老头见大伙不说话,又接着说道,“老二啊,既然你还没跟里正说,那我现在就去里正家里走一趟,跟他说一声也成。”
听他这言语间的意思,就是要把这事给定下来了。
蒋老二抬头看了他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爹,这事咱还没商议妥呢。”
“商议啥?这事还有啥好商议的?”蒋老头吧嗒了一口烟,垂着眼皮子说道,“我刚刚都说了,小壮这事是光彩的事,这个里正要喊戏班子来唱戏,是不是给咱家长脸?这样还有啥可商议的。”
蒋老头故意模棱两可的讲道,弄得蒋老二都不知道咋开口。
“爹,我说的不是唱戏的事,是——”
“是啥?难不成你们连这搭戏台子的事还要商议?”蒋老头一句话打断了蒋老二的话音,“这事压根就用不着商议。”
“昨儿个我跟你娘回去也商量了半宿,这戏台子搭咱那院里,那是名正言顺的事。”
跟昨天不一样的态度,蒋老头今儿个完全就像是已经给他们做主了的语气。
珍娘看着他那副样子,却是想起了以前在老院子住着的时候,他们一家子人是如何天天承受着她爷的独裁**的。
想到那些,珍娘就忍不住一个激灵,她绝不允许那样的场景再重现,于是,开口说道,“爷,你这话说的也忒逗了,我三哥考中了秀才,这长脸也得长在咱们家啊。”
珍娘特意重重的语气落在了‘咱们家’这三个字上面,话落,她又怕她爷装不懂似的,添了句,“咱都分家分了好几年了,哪有再把事儿办到那边去的理啊。”
蒋老头听她这么说道,抬起眼又是朝着她瞪了过来。
“分家了又咋的?你们还不是我的子孙,不是咱老蒋家的人了?人啊,还是别净想着忘本的事,俗话都说了,认祖归根。你们这一个个的,哪个不是在那院里生根长苗的,长出来的。”
很显然,相较于昨天来讨个商量的架势,今儿个的蒋老头却是已经做了些准备,看他这言辞凿凿的说出来的话,一时间也是让人难以反驳的那种。
“老二啊,你爹这话说的可是实在话,再茁壮的大树,它也是从一个小种子长起来的,咱们那院子对你们来说,就是你们发芽生根长苗的地儿。
虽然,后来倒换了地方,但是没有原来那土里的滋养,你们也不会有现如今的长成大树苗的机会。”赵氏也在一旁搭话说道。
更听她有些无耻的说道,“兴许你们这几年的发家风光啥的,就是从咱们那院里带出来的运道呢?”
珍娘听了这番话,简直是要翻白眼不停了。
只是,蒋老二闷着头不吭声了,她这突然间的也找不出话来怼,他们从小长在那里确实是个事实,即便是在那院里活得很憋屈,但是,也是实实在在的在那里头长大的。
这是一个不可争议的事情,所以,珍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