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我说这事难成吧。就老二媳妇那脾气,咋可能如你的愿了。”赵氏看着蒋老头说道。
蒋老头眉眼皱着,脸上一片苦思,半晌开了口道,“还不是老大家的不会办事。今儿个要是直接就把人留那儿了,银子拿回来。这事还能咋折腾了。”
老两口在屋里窃窃私语着。
“你去外面把老二媳妇叫进来,再把老二也喊进来。我就不信邪了,她一个小辈,做儿媳的,还能翻出天去了。
这个家,就得我说了算!”蒋老头吩咐道。
“嗯,真不能让她在外面这么吵吵着,要是让邻居听到了,又得了。”赵氏应了声,迈着步子出去。
蒲氏也不硬来,见着婆婆出来招呼她,就进了去。
后面跟着蒋老二,还有珍娘。
“珍妞先出去,我们大人说点事,你一个小丫头就甭在这里听了。”蒋老头眼神定在了珍娘的身上两秒,然后说道。
珍娘看了自己老娘一眼,蒲氏对她说道,“嗯,你先出去。去东屋把金凤她娘,还有你大伯喊过来。娘有话要说。”
珍娘很乖顺的去喊了人,领着钱氏和蒋老大过来,后面又跟了蒋大壮兄弟三个。
这三个,是听到院里的动静,非要跟出来摸情况的。
一会儿的工夫,老两口的屋里,就满满当当的挤着许多人。
蒋老头面上不悦,尤其是这一屋子的人,光西屋的就占了六个,怎么就觉着这气势上,就被压了下去呢。
赵氏瞅着这一屋子的情形,止不住的眼皮子跳跳,又来了阵头疼的感觉。
已经过了傍晌的天色,昏昏暗暗的,再加上这一屋子的人塞着,屋里也没点灯,更显出一种压抑暗沉的气氛来。
“那个,老二媳妇,这都快天黑了,做啥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啊。”钱氏是第一个开口的。
蒲氏深深,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衬着这暗昏昏的天色下,钱氏依旧被她瞧得一阵心里发虚,缩了缩脖子,没再吭声。
“别的我先不说了,我就告诉你们一件事。前一阵,我已经进城去摸过那什么黄大户的底了。可能有些情况你们还不知晓,就那个黄大户,从祖上起就门风不正,家里妻妾成群不说,还专挑些小童yòu_nǚ豢养”蒲氏开始了她的说道。
里头涉及了一些内宅**龌龊,其实压根就不适合珍娘这样的小丫头听的,不过蒲氏这会子也不避讳,直言不讳的讲了出来。
珍娘听完,简直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哦买噶,原来这里头还有这等隐情存在,珍娘想着今儿个那什么破管家,看着她的那股子恶心吧啦的眼神,还有后头说出口的言语,忍不住的开始倒着恶寒。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恋童癖加变态狂吗?
合着,这前前后后来来回回的折腾,从蒋金凤再到自己,在钱氏他们一伙人嘴里的什么好事,说白了就是那黄大户要买个女童,整进去给他玩玩啊。
一屋子的人,像是都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钱氏瞪直了眼,这事她先还真不晓得。
“老二媳妇,你咋打听来的?怎么这些事儿,我们就没听说呢。”
蒲氏眨了眨眼皮子,这些内情,确实不是她这回打听来的,事关内宅阴私,哪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可以知道的。
她能够得知,还是多亏了自己年少时候的特殊经历,做过山上土匪头子的闺女。
约莫十二三岁的时候,蒲氏记着她爹好像领着人抢过镇上一个姓黄的大户人家来着,当然,她出于好奇,也非闹着参与了来着。
做土匪的嘛,每次抢人之前,总要先踩踩点探探内情的,蒲老爹那会子的原则,匪亦有道,劫道劫户也是挑人来的。
十多年前,她就听说了,那黄大户门风变态,父子一门专玩女童的怪癖。
这回进城里去打听了一下,蒲氏还专门去那狗儿大街上走了一遭,当年劫户的事情她是记忆模糊了,但这地儿她还是记得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内里的腌臜事儿,我已经说给你们知晓了。所以,这事你们就别再存啥子念想了!”
一屋子沉默的反应。两个老的,闷着脑袋没有吭声。
钱氏一开始是不信的,但接下来就小心思泛起,“这些靠谱么?会不会是你胡说来的啊?”
反正现在这事腌不腌臜的,已经跟她没多大关系了,唯独有关系的,就是那二十两银子能不能得着的事。
言外之意,这娘们就是在说蒲氏为了不让她闺女进去黄大户家,胡诌来的消息了。
蒋老头瞬时抬直了脖子,“金凤娘这话说的没错。这高门大户里头的事,哪里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打听得准的。”
“老二家的,你别是捕风捉影了,打听来一些没影的事吓唬人。”
面对这伙子人的‘不信’,蒲氏也没多少激动。她今儿个说出来,也不过就是作出一番陈述实情的打算,至于这伙子人信与不信,她也无所谓。
蒲氏不说话,屋里的气氛却显着更闷沉,蒋老头摸了把腰间的旱烟杆,点了把烟抽着。
“这事我让你娘去打听过了,是个好事。我刚刚也跟老二说了,珍妞进去不是当一般丫头的,是去书房当差。就是跟着黄老爷识文断字的,有啥不好的。
别人家想要这福气,还没有呢。”
书房丫头?珍娘暗自在心里呸了一声。先是扯得什么做亲的名头,后头又变成做妾,现在又成了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