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天气连续放了好几天的晴,蒲氏和蒋老二两口子也是忙的热火朝天的。
要采买食材,要安排厨子,要洒扫卫生,要张罗各种席面上的东西,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那些,还要忙着接应赵家那边的嫁妆送进来什的……
珍娘今年也暂时摆开了,她往年惯常的窝冬赖暖炕的状态,开始跟着蒲氏从早忙了个不停。
一家子人里头好像只有蒋二壮稍微清闲了一点,一来这本就是他的大事,蒲氏对于他的要求,除了叫他养的精精神神的,到了正日子那天,好好的当个新郎官,别的压根就没啥要求的,所以,一应事宜也不需要他来插手。
二来,对于蒋二壮来说,这也是他成亲头一遭上,珍娘看得出来,她二哥也是异常的紧张的。
尤其离着成亲的日子愈近,她二哥那脸上的面皮子愈发的绷的紧紧的,许多时候听着蒲氏他们在讨论婚事的诸多种种,他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好像总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他爹,开席前的茶点,你都准备妥当了没有?”
就好像现在,一家人一边吃着晚饭,一边就在随口说道着这些琐碎的细事。
“哎呀,这事我今个倒是忘了,好像家里还有二斤茶叶存着哪,拿出来招待来人也差不多够了。”蒋老二就回了说道。
“那是啥个茶叶来着?咱家头一回办这大事,咋的也得办周正了才行,我好像记着那茶叶还是今年春上沈家送的,这都放了多长时间了,也不知道走味了没有?万一东西不妥当了,回头拿出来给人喝了,不得招人说道的!”蒲氏就扒拉了一口饭到嘴里吃了,然后跟蒋老二说道。
“人家沈家来的礼盒子,还能有差的?我之前还听咱闺女说过的,他们提的那茶叶好像还是啥贡品啥的,弄的我一直都没敢拿出来喝了,正好这回拿出来招待来人,不也算是个难得的体面。”蒋老二说道。
“体面个屁啊?咱家头一回摆这院里办喜事,你就给人家喝那蹿了味的东西,你也不嫌埋汰了。”蒲氏一听蒋老二这话,就有些急冲冲的说道。
谁都看得出来,她这一次把蒋二壮这喜事看的挺重的,就连今儿个张罗席上的锅碗瓢盆的那些,都全换了崭新的成套的。
原本家里的那些,这回一个都不肯用上,该有家里门上用的那些红布啥的,蒲氏也不稀得用那庄户人家惯用的红布头,专门去扯的大红绸子回来裁的。
还别说,跟那一般的粗布头相比,那红绸子绑出来的布条,还真的是亮艳了不少。
不过,她这样的张罗,村里人都在背后说着抛费啥的,蒋老二也就这个事跟蒲氏说道过,让蒲氏不要这样招人眼了。
所以,这会子蒋老二也是有些不赞同的说了句,“这茶叶还能走味儿的?那玩意都拿纸包的左一层右一层的,外头还裹了盒子,能走啥味啊?”
只是,就被蒲氏三两句轰炮头似的,说道了一通,“你懂个啥啊?这入嘴的东西,能平白的搁那恁长的时间么?蒋老二,可不是我说你的,就你那点扣扣搜搜的想法,当哪个不知道啊?不就是舍不得花点银子么?
你也不想想看,咱家这回张罗的是个啥事?就你攒的那点玩意,趁早给扔了去。”
蒋老二自然是露出一脸的心疼来,不过他瞅着蒲氏那模样,也没敢跟她顶着啥的,只是小声的自我嘟囔了句,“恁好的东西,扔了做啥去?我又没开封又没拆过,咋可能就走了味呢?不是白瞎了好玩意!”
“你一个人叽叽歪歪的说啥呢?”蒲氏没听真切,就瞪着眼问了句。
“啊,没说啥,说你方才说的话在理,不能叫外人挑拣出咱们啥来。”蒋老二连忙换了个语气,跟蒲氏回道。
珍娘看着她爹那一脸捧着小心的样子,也是忍不住暗自好笑,好像就是从前儿个蒲氏在祠堂那里整的那一回之后,蒋老二当真是对她娘越发的添了不少的小心了。
原本家里就是大事小事的,都是蒲氏做主,现在还比之前更甚,就好像这回蒋二壮这亲事上,她爹也是什么都听着蒲氏的吩咐命令来办事的。
蒲氏听他这样说道,就眼里生出两分满意的颜色来,又说道,“那你明儿个就去把这事给张罗妥了。”
“眼瞅着也没几天了,过了后儿个,赵家就要来送嫁妆了,还有些随礼的也差不多时候要陆陆续续的来了,你别整的回头连茶水都端不出来的!”
“嗯嗯。”蒋老二连连点头,应承了说道。
“咱镇上那李记茶叶铺子里面,也不晓得有些个啥?唉,咱们家也没谁喝这玩意的,还真没人懂个一二的,万一买错了啥的,可不得麻烦的。”蒲氏又有些皱了眉的愁了一声说道。
大伙听了这话,也都没吭声,确实庄户人家就没有那喝茶的习惯,顶多来人的时候白开水里面搁点糖就完事了,哪里像那些大户人家讲究什的。
尤其蒲氏这个妇道人家,更是不懂里头的讲究了。
“娘,这也没啥好愁的,大不了咱回头捡着那最好的茶叶称了就是了。”珍娘看着她娘那唉声叹气的样子,就笑着说了句。
“不过咱镇上那家小铺子里面,估摸着也没什么太讲究的好茶叶。买点回来招待招待平常的客人还成,要是这回县令老爷也登门来的话,可就不够了。”
因着新换的这县令大人,对珍娘他们家几度示好什的,逢年过节的时候,总有礼盒什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