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你越是心焦的时候,老天爷却仿佛一点都感受不到你的紧张似的,冬日的阳光依旧,大街上纷纷攘攘的车马来回不停。
未时初过,京城杏儿大街的一座酒楼的二层雅间里,关少裕看着眼前坐立难安的这个少女,脸上不由得显着几分无奈的神色。
“珍娘妹子,不若我叫伙计先给你弄点饭菜过来吃着?从早上起到现在,你都还没正经的吃上几口,如此下去,身子也受不了。”
温润和煦的声音,仿佛自带了一种安抚人心的柔和,只是,此刻珍娘却是无心领会,“已是过去了一个上午的工夫了,怎么那个仇管家还不曾露面呢?会不会他压根就不会前来啊?”
话音里透着满满的焦急和不安,她已经在这酒楼里面坐等了几个时辰了,可是,却什么也没能等到。
虽然,关少裕与她说了,现下要救蒋小壮,只能靠平王府的管家仇二的那个人,所以,才专程设了宴席,等着他的到来,但是,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那个什么仇管家的却还不见身影,珍娘又如何不着急呢?
“放心吧,我们关家与平王府也有几桩生意上的往来的,所以,那个仇管家与我曾也有过两次交情。你也看见了,我身边的侍从早上送了帖子过去的,既是他已经应了帖,那就不会不过来赴宴的。”关少裕感受着她的焦虑的心态,还是极尽耐心的安抚了说道。
又说,“这东兴楼的厨子跟省城那边的师从一门,所以,你爱吃的那几个菜式,这边的师傅也能做得出来。我叫师傅醋里脊,虾仁滑蛋,咱们边吃边等着如何?”
对于关少裕这般关切的行为,珍娘心里虽然感激,但是,这会子却也无心说些什么,因而,只摇了头拒绝了说道,“我这会子还不饿,等到饿的时候再说吧。”
关少裕见她这样,嘴唇蠕动了两下,最后也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还是叫人去准备了两样清淡的点心端了上来。
珍娘有些应付似的捡了一糕咬了两口,但一双眼神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门外的动静。
大约又等了两刻钟的样子,那个仇管家才终于来了。
珍娘连忙退了下去,避到了关少裕专门为她准备的里间去,专心一意的听着外边觥筹交错的寒暄的声音。
好在许是那个仇管家也是繁务缠身的人,所以,酒席也是只吃了小半个时辰的工夫就结束了。
珍娘几乎是一听到那人的脚步声走了出去,就忙不迭的走了出来。
“方才我跟仇管家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关少裕看着她那急迫的神色,也就不卖什么关子了,直接开口说道。
珍娘点了点头,“嗯。”
却有些疑惑的问道,“但是,他最后究竟答应帮我们救人了没有?我在里头也没听到个准确的答复。”
方才,在里间,珍娘能够听到的也就是些惯常的寒暄的言语,等到关键时候,关少裕说出所求之际,却是没有听到那个仇管家的答复的动静,珍娘猜测那个关头,是不是俩人给了什么眼生之类的交流。
果然,她这话音一落,就看关少裕比了一个手指头出来。
“一万两?”珍娘试探的读了说道。
“十万两银子。”关少裕却是垂了垂眼皮子,说道。
珍娘不由得心里震了一下,但还是立刻不加犹豫的开口说道,“成交!”
话落,关少裕眼里似有几分诧异一闪而过的样子,但随即又迅速的显了几分释然。
只是他身边的侍从青墨却是比他的主子直接多了,几乎是一脸惊讶的连连看了珍娘好几眼。
十万两银子,即便是对他们关家这样的豪富之门,都不是一笔小看的数目,更不用说对于蒋家这样的殷实小户之家来说了,或许抵得上他们所有的财产家底了,却这一会,这位蒋姑娘愣是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的,就点头应了。
关少裕瞥过自家侍从的反应,却是假作咳嗽了一声,提醒他收敛了自己当下的眼神。
他自是看出了青墨的那点臆测乱想的,只是,眼前这个少女又岂是这世间那些寻常俗庸之女子,她又何尝什么时候,拿着金钱来衡量感情的计较呢?
假使真是如此,又怎会有这一次京城之见呢?
想到这个,关少裕眼里不自觉的又流露了些许伤怀,终究是他错过了如此一个重情重义的姑娘。
“好。”关少裕开口说道。
“如此稍会我就叫人去送信与他,咱们就等着仇管家安排这救人之事便可。”
珍娘见他这样说道,脸色就稍许放松了几分,“方才我听那仇管家说,如今我三哥是关在平王府的地牢之内,但是,他却没有告有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的?”
她脑子里自行想象着什么监狱审犯人的那些个画面,也是抑制不住的担心着,就平王那暴脾气的性子,撞上她三哥这回干的这事,他能轻饶得了他的?
是不是已经叫人把蒋小壮给抽了个皮开肉绽了?
珍娘想到这个,原本还有些松缓的神色,又变得担忧了起来。
“珍娘妹子,你这倒是可以放心的。方才仇管家所说,你三哥如今只是被关进了地牢之内,却还没有来得及审讯。这也多亏近来平王烦事缠身的,圣上这几日身子有些起色,因而仿似频繁的传召平王入宫,平王这时候自是没有这个精力来顾及你三哥这么个小人物。”关少裕开口说道。
最主要还是因为,蒋小壮行刺未果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