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他都没在蒲氏他们面前提过只字片言,说了干啥呢,无非就是增加自己面上的难堪。
不过,珍娘还是能从别人嘴里知道。
事实上,那天晚上老院子那边闹腾的,可比他们想象的精彩多了。
在钱氏当面戳穿了谎言之下,蒋老头的羞愤和恼怒反应,简直可以说是暴跳如雷。
据说,当时就要拿了大扫帚把钱氏赶出去,不过,想想这会钱氏大着个肚子怀着孩子的情形,蒋老大能让他这么做吗?
或许,别的时候他不会站出来护着他媳妇,但是那天晚上,却是坚决的挡在了钱氏的前面,跟蒋老头争红了脖子脸。
最后,老爷子更是要连同他大儿子一起,把大房那一屋子的人都赶出门去。
后来,还是赵氏见那样闹的不像话,拿话劝了蒋老头。
怕这事闹大了,闹出去给旁人知道了,谁的脸上都不光彩,老爷子想想他自己做的这些荒唐事,确实是经不起外头的人说道,所以才没吭声。
不过,回过头去,却是又把蒋老二骂了一顿,痛骂着要不是他半腰里搞这么一出,也不会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的意思。
蒋老二当时也没说什么,只不过二话没说,就回来了。
珍娘其实有些可惜,自己没跟着过去,她倒是很想看看蒋老头恼羞成怒的那个样子的。
一场闹腾,换来了他们家一段时日的平静。
一晃眼,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日子开始进入七月的步伐。
蒋大壮已经走了两个来月的时间了,最近总算是来了头一封家书。
信上也没写太多的内容,只短短的几句话,就告诉他们,他已经到了辽北大营,最近正在进行新兵的训练,让他们不用担心什么的。
还说,军营里面纪律严明,两军作战的紧要关头,生怕有人混在里面充当了细作,所以往外写信很不容易,往后可能就没什么家书寄回来了。
就他们手上拿到的这一封,还是他想了不少办法,花了不少银子,才托人捎回来的。
蒲氏不识字,这家书都是珍娘读出来念给她听的。
“娘,咱要不要给大哥写回信啊?”
珍娘觑着她娘的脸色,小声的问道。
蒲氏愣怔了一会儿,却摇头说道,“不用。他在信上说了,两军交战,未免细作嫌疑,咱还是别给添乱了。”
但是,儿行千里母担忧,珍娘知道她娘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肯定是放不下的。
晚上,蒋小壮散学回来,也看了他大哥的家书,一字一句的读了好些遍。
“怎么大哥也不跟我们说说,他在军营里的事啊。也不知道他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上战场杀过敌?”
他们兄弟三个,打小一处长大,虽然平日里有些打打闹闹的小闹腾,却心里头那股子情深义重的兄弟情谊,却是实打实的。
当初,蒋大壮去参军的时候,蒋小壮的反应比谁都强烈。
那会乍一收到他大哥的家书,内心也是掩不住的激动,当晚就吵吵着要给蒋大壮回信。
珍娘当时其实也是犹豫不决的,不过,最后还是受不了她三哥的吵吵。
当然,她自己心里也是放不下那份牵挂,就跟蒋小壮一起写了封回信,隔天的时候,让人给捎了过去。
谁又料到,就是这封极其平常的家书回信,竟然给她大哥惹来个大祸临头的机会。
不过,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这会儿,他们一家人收到了蒋大壮捎回来的家书,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是,好歹那股子悬在半空上的牵挂的心思,得到了一点点的慰藉。
天气开始正式进入盛夏的季节,珍娘觉得她每天就算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干,都热的受不住。
米粉作坊那边,她是彻底不去了,那里边太热了。
她现在每天做的,就是管管家里的琐碎事务,喂喂猪,给菜园子浇浇水,做做饭什么的,再就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帮着蒲氏拢拢作坊那块的账。
蒲氏每天早上穿一身干的细棉衣裳过去,中午回来的时候,就跟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珍娘在院子里晒了一缸水,压根就不用到中午的时候,里面的温度就已经摸着烫手了,她想叫蒲氏中午晚上每天洗两次澡,偏她嫌麻烦,也不愿意。
倒是蒋老二每日晌午的时候,从田间回来,都会提一桶水去后院,光了膀子浇一浇,去去暑气。
就连猪圈里的那十几头猪,近来都被那热气蒸的整天蔫蔫的,一副没精打采相,食欲也大不如前,瞧着大有要掉膘的趋势。
珍娘每天都会往猪圈四周浇上三四回水,消消那周边的暑气,就这样还是没有拦得住那些猪大爷们掉肉的现象。
不过,这在庄户人家眼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蒲氏虽然看着心里有些个着急,但是也没别的法子,只能等到秋凉的时候,多给它们添添食,到时候自然会把掉下去的膘,再长上来。
最让她看了心里着急的还是她小闺女,这丫头现在每天也不好好吃饭,成天就抱着些西瓜,黄瓜的当了饭吃。
“本来就不胖,现在整天的吃这些玩意,哪有什么营养。你瞅瞅你去年养了一个冬天,也没养上二斤肉,偏才没几天,连那二斤肉都掉没了。”
蒲氏眼见着自家小闺女原本就不圆的小脸,这还没过一半的夏天呢,倒是已经瘦得发了尖,顿时就发了愁。
珍娘却是无所谓,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