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院子正中站着的男人依旧是那身紧巴巴的灰色军服,双手被绑至于身后,交叉的麻绳在胸前形成一个大大的叉,紧勒着的胸肌鼓动着。
“老鲁,该担你就得担,该尽责的我也尽。”胖县令眼睛不断的瞄着西侧墙角。
余光瞥见正厅出来的三人,下意识的又往墙角看去那里半个人影都没了。
假齐煜三人迈过门槛走到了胖子跟壮汉前:“王县令,这位是?”
“惭愧,惭愧,这是我县守卫鲁校尉。”胖子县令额头的汗往下滴,双手抱拳努力向下挤压着八月怀胎般的肚子,可低下的只是头颅。
趴在房顶的沐辰墨看着胖县令滑稽样撇了撇嘴,这人早被一身肥肉卖了底细还不自知。
瞥了一眼身侧的齐煜,假的就是假的多了份拘谨少了份洒脱,如果是本尊的话扇子早就戳上那西瓜肚。
“哦?那为何被绑成这样。”假齐煜一派fēng_liú潇洒的摇了摇手里折扇。
胖县令绿豆眼咕噜噜的转了几圈:“七王爷,小官命人给您在房檐下的阴凉里把摆椅子,您坐那审一审,我也不相信鲁校尉能干出如此丧天良的事。”
衙头在听到胖县令话后,连忙带着人搬椅子桌子备茶水放点心,布置的就跟在梨园子看戏一般。
院子里的齐煜摇着折扇带着另外两人坐到了椅子上,趁他们转身的功夫胖县令偷偷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假齐煜摇着折扇似笑非笑的看着胖县令:“王县令,开始吧。”
衙役推搡着鲁校尉走到几人面前却堪堪停在了阴凉外,太阳照着大汉黝黑的皮肤发着亮光,灰色的兵服变的深深浅浅。
房顶上的沐辰墨看着鲁校尉的影子皱了下眉,他们不能在往前探了,不然就会被下面的人看到,身旁的齐煜明显不满起来。
可二人谁也不敢动,秋日南方的太阳依旧带着夏日的炙烤,沐辰墨觉得自己跟齐煜就像烤在铁板上的两条鱿鱼腿。
房檐下胖县令声音带着惋惜:“鲁校尉,你怎么能枉顾百姓的死活干出刨大堤的缺德事。”
“是老子干的,七王爷、沐将军,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做的跟任何人无关。”
沐辰墨看不到鲁校尉此时的表情,但拉长的影子左右动了动。
认了,就这么认了,扛下水淹陆溪镇的恶果,沐辰墨真想跳下给鲁校尉一巴掌扇醒那满是浆糊的脑袋。
“六个水部的人,也是你杀害的。”假齐煜的声音传来。
沐辰墨就看到拉长的影子前前后后的动了动:“我没见过那六人,老子做了就是做了,没做的老子也不背。”
“鲁校尉,规矩呢,怎能如此跟七王爷说话。”王县令的声音带上了威严。
下面除了摇纸扇的声音,就是粗粗的喘息声,沐辰墨看到拉长的影子变的弯曲。
齐煜轻轻的碰了碰沐辰墨,示意她往远处看去。
罗攸宁混在一队灰衣士兵中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嘴里不断的喊着冤枉。
屋檐下的人,显然也被惊动了,鲁校尉的身影出现了沐辰墨眼前。
“谁让你们来的,都给老子滚回去,一群王八蛋不想活了是吗?”鲁校尉一脚一个的往外踹闯进门口的人。
就见他伸出的脚突然顿住:“你是谁?”
沐辰墨暗叫不好,罗攸宁太大意了怎么能着他们一起闯了进来。
“路见不平之人。”罗攸宁冲着鲁校尉抱了抱拳:“鲁大哥,若人人都如你一般,何时能还一个朗朗乾坤的天下。”
“老子的事你知道个屁,一个外人废什么话,从哪来滚哪里去,你们这帮兔崽子也是,赶紧给老子滚,让外人鼓动两句就不知道吃几碗干饭,快滚。”
就见鲁校尉双脚不停的跳动,闯进来的士兵,跟麻袋一般被踢了出去,独独留下罗攸宁突兀的站在那。
“还不走。”鲁校尉压抑的声音透着怒气。
罗攸宁僵在哪里,他没想到鲁校尉的态度如此坚决,根本不让他们说话,直接把人踹了出去。
而刚被他挑起的士兵们,就像蔫茄子般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罗攸宁无法只能跟着一起退了出去。
见来的士兵都出了院子,鲁校尉警告的看了一眼胖县令。
胖县令也不管假齐煜愿不愿意,直接让人将鲁校尉带下去,沐辰墨和齐煜起身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喋喋不休的讨好声和假齐煜的不满声在他们二人身后响起。
跟到县衙大牢,沐辰墨和齐煜停下了脚步,离去的士兵全都站在大牢门口,押解鲁校尉的衙役抽出了腰间的佩刀,紧张的盯着面前十几个人。
鲁校尉气的脸颊直抖动,刚想张嘴开骂,就见牢门打开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冲着他一抱拳。
沐辰墨瞳孔猛的收缩,居然是李师爷,没想到他等在大牢,看来对鲁校尉王县令还是不放心。
看了齐煜一眼,齐煜点头悄悄跟上了鲁校尉和李师爷,等他们都进了大牢,沐辰墨现身走到罗攸宁和那一对士兵面前开口说道。
“三弟,你怎么在这,这都是你的朋友吗?”
罗攸宁眼露喜色:“二哥,这是驻守大坝的几个兄弟,听说他们头出事了,我跟着过来看能不能帮忙。”
“兄弟几个都是当兵的吧,您们头都想必官位不低,没想到当官的还能出事。”沐辰墨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
罗攸宁趁机把自己打听到的和刚刚县衙里发生的事都跟沐辰墨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