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小叶终于回到军营,直接冲进普惠帐中,换了衣衫思忖片刻将账本,玉牌和纸都留给普惠保存着。之前只顾着任务和逃命,如今细想一下,今夜遇到的黑衣人不排除是魏酌抗的人,毕竟大军就在河西城外,而这两人还为了兵部尚书之位争个不死不休的,要她是魏酌抗,也会选去走一趟抓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在手。
所以,还是小心些微妙,东西放在普惠这里更安全,待今夜无异动再回来细看比较好。
回到自己马车,仔细嗅嗅,身上好似也沾了陆玖初特制药粉的味道,做事得做干净,索性在浴桶中放了水泡个热水澡,不知是不是此前逃命出了一身汗,这会觉得有些冷。
“主子,这是岑卓的账本,历年来的细录都在这里了,不过他与鞑野的那一笔偏偏找遍了也没寻着。我们烧了一间库房,把里面值钱的书画珍宝搬回来了,剩下些银子金条就留里面,待岑卓回来只道家里走了水。刚刚点算了一下,顺回来的那些估么着值三百万两。”
魏酌抗点点头:“回去拿到珍宝斋都兑成黄金,鞑野人那一笔找不着也许他怕事没记吧。行了,下去吧。”见十一还杵着不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再仔细一看,他全身灰扑扑的,还有些奇怪的味道,蹙眉道:“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十一摸摸后脑勺:“此行还遇见个不速之客,本想拿了他好好审问,结果此人诡诈得很甩了我一身乱七八糟的粉给跑了。”说着又觉得身上一阵瘙痒难耐,差点在主子面前就忍不住要伸手挠。魏酌抗一扬眉:“还能从你手底下跑了?你功夫退步了?”
十一赶紧单膝跪地:“属下一定加紧练习。不过,虽然没抓着,他心脉中了属下一剑寒冰凝血,虽是内有轻甲挡了一下,但估摸着也活不过多会儿。”
“你起来吧,此人也去了岑卓府上?”
“嗯,属下追着他出来的,估摸着是个贼吧,属下就没见过交手起来这么无赖的打法,不像是正经身份的。”
魏酌抗摇摇头,收起手中卷册:“不是贼,哪有小毛贼在你手底下能跑掉的,若是的话你也太丢璇玑道人的脸了。你们交手了几招,能看出他的路数么?用的什么兵器。”
被魏酌抗一提醒,十一仔细回忆道:“过了三十来招,他身法倒是十分诡异刁钻,而且跑路又快隐藏性又好,若非属下当时心有不甘铆足劲穷追不舍,可能第一回就跟丢了。用的兵器是软剑。”
“软剑!”魏酌抗陡然起身。
十一很肯定:“对,腰上的软剑。”话还没说完,魏酌抗已经不见人影了。
“江蓠!江蓠!”魏酌抗在营帐中没看见人,果断去了江蓠的马车,人还没到就喊起来,竟是没有动静。心下更是紧张,顾不得再等她应声,直接冲了进去。外间没人,直接往里走,双拳握紧,每一步都揪着心。
吸了一口气推开净房的门,只见江蓠的头搭在浴桶边缘,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心中轰地一下,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浴桶的水面已经起了薄冰。伸出颤抖的手,探在江蓠的脖颈上,咬紧牙关,全身似血液都凝住了。
“江蓠,你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