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岛屿的山顶上,赛义德白袍飘散,迎风而立,从上而下俯视着乘船离岛的慕容娇众人。
扎伊夫静静地站立身后,不敢多言。
直到慕容娇等人登船远去,赛义德才转过身来,对扎伊夫道:“你是不是一直有问题要问我?”
扎伊德先是摇头,后又点头,想说点什么,却似乎又不知道如何问起,该问什么。
赛义德眯起眼睛,似乎一眼看出自己手下的心事,丝毫没有不耐烦地解释道:“你是想问对于斯波义美这样的为什么不直接安规矩来,而是绕了一个弯子。还有,我为什么要插手这样的小事?如果我要对付斯波义美,为什么一开始又偏向她们一方?”
几年前,二十三岁的赛义德横空出世,成为波斯星月宗最年轻的长老,除了长老会,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长老会也绝口不提。在担任星月宗长老其间,赛义德似乎无所事事,更无建树。去年,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正当盛年的前任宗主侯赛因突然辞去宗主之位,推荐赛义德接任自己。长老会居然同意侯赛因的请求,由刚过三十的赛义德接任宗主之位。
和以往不同的是,赛义德担任宗主伊始便锐意改革,作出许多重大调整。当时许多人不解其意,赛义德也不解释,但事后却证明了赛义德的前瞻性和正确性。
今日赛义德突然来到自己地盘,去插手一件小事,这已经让扎伊夫不能理解,但宗主不说,扎伊夫也不敢问。像现在这样耐心解释,在于赛义德来说还是头一次,于是,扎伊夫只是倾听。
“纵观古今历史,世上的一切每时每刻都在改变,但一般来说,这个变化都是悄无声息地,让你感受不到,就像你每天从铜镜中看自己的脸一样。”
赛义德慢慢走来,亲切地拍了拍扎伊夫的肩头,继续道:“这样的变化一般人总是视而不见,以至于突然间发生了重大事件时,大家都目瞪口呆,为什么?”
“只有真正的智者,才能从每天细微的变化中,推算出那重大变化的节点将会在什么时候发生。”赛义德脸上露出斩钉截铁的表情,“咱们在此地已经与天下会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有多少年了?我想具体的时间里也不能一下子说上来吧,因为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一切,每天早上醒来想的都是今天如何去多赚些金子,根本忘了早年咱们星月宗曾经在这些岛屿上和天下会作过生死之战,无数星月宗门人的鲜血换来了现在的和平相处!”
“中土有一句话,叫做一山不容二虎。波斯也有句谚语叫做太阳不能和月亮同时当空。”
“天下会始终是我们的敌人!”赛义德冷冷地说道。
听到这里,扎伊德似乎有些开窍,开口道:“宗主的意思是天下会既然肯定是咱们的敌人,咱们就应当趁其不备,主动出击?”
“如果轻易能够做到,老宗主侯赛因早就做了,何须把宗主的位置让给我呢?”
听到这里,扎伊夫不敢接话。
赛义德继续道:“因为老宗主虽然看到了这一点,但他看不出我刚才说的所谓节点所在!”
“现在,这个节点到了吗?”扎伊夫壮着胆子问道。
“最近几年,天下会不断扩张,势力越来越大,尤其在倭人的旭日社加入后,变得更加无所顾忌,不断吸收新生力量,插手他国王朝事务,甚至操纵一些王朝的更替,前不久,刚刚帮助西班牙发动兵变,并且成功,迫使西班牙国王交出权力,只是名义上的领袖。昨天,兵变成功的兰切斯特将军以战船运来黄金作为回报,并请求加入天下会呢。”
“如此说来,形势且非愈加对我们不利?”扎伊夫很是担心地说道。
赛义德见到扎伊夫忧心忡忡的样子反而很高兴,笑道:“你能具有忧患意识,这就很好。”旋即安慰道:“物极必反,盛极而衰,这是天地间永恒的真理。”
赛义德面向大海,深深地洗了一口气道:“天下会最强处在于其能够兼收并蓄,相比之下,我波斯星月宗就显得弱小。然而,其最强处也是其最弱点,咱们星月宗虽然人数不占优势,但有着同样的血缘和同样的信仰,关键时刻,可以精破其杂,优劣之势将会互换。”
“你知道昨天又有什么人登岛了吗?”
不等扎伊夫回答,赛义德先道:“居然是大明朝的宜lún_gōng主。”说道这里,赛义德脸上现出神秘的笑容,“我敢断定,双方都有各自的打算,可谓各怀鬼胎。我所说的节点就要来临。”
扎伊夫正在消化赛义德的惊人话语时,赛义德又问道:“你怎么看今天的那场马球?”
赛义德突然转换的话题让扎伊夫有些发懵,“属下倒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来,只是最后一球确实很巧啊!”
“反常必有妖。我如果告诉你最后那个进球是有人故意做出来的,你会怎么想?”
看着扎伊夫不可置信的眼神,赛义德解释道:“此人武功已经超越了你所能够理解的层次,所以你看不出来。天下间武功达到如此境界的人不多,而来自中土又如此年轻的就更不多啦!你知道日前中土最为炙手可热的年轻人是谁吗?”
扎伊夫老老实实回答道:“属下虽然未曾踏足中土,但也耳闻最近中土风头最劲的有两人,一个是蓝月,另一个是沈追星。”
赛义德满意地点点头。
扎伊夫接着这个思路道:“刚才中土那帮人中除了那个少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