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追星凝神注视李芳远时,李芳远生出反应,转过头来,笑道:“你自己就能找到此地,又何必再来麻烦我呢?须知朝鲜帮的一大家子等着我吃饭呢!”
“难道说尚思归就住在此地?”沈追星迅速反应过来。
“噫?看来你来此地另有缘由。”李芳远露出疑惑表情。
“你在宴会上见过。嗯,你怎么一个人出来活动,如果被八荒给杀了,你那一大家子的朝鲜帮可指望谁呀?”沈追星顺着他的语气调侃道。
“如今咱有了防备,除非我是死磕,否则八荒再也杀不了我,逃命可是我的拿手绝技呢!不信那天一起逃命时试试,保证不比你差!”
“去你的,哪有逃命还要呼朋唤友外加比试的?”沈追星笑骂道。
李芳远做个夸张“有请”的手势将沈追星让进大门。一进大门,沈追星不禁赞叹一声,虽然是家客栈,当然以实用为主,但修竹、溪水、怪石、亭台以及小桥却应有尽有,点缀得恰到好处。
“此地乃是海天愁的产业,别看斯波那家伙最近和海天愁眉来眼去、如胶似漆的,却也不敢来这儿放肆,所以我来此地也是安全的。”
“哦?那门外以及转街处的几个汉子又是谁的人马呢?”沈追星当面揭穿道,同时心情愉悦地想看李芳远尴尬的脸色。
李芳远却神色如常道:“小心使得万年船,八荒那家伙简直太可怕了!”
沈追星心想还有更可怕的你没见过呢。
沈追星很享受和李芳远这种谈笑不禁的感觉,不禁让他想起和蓝月一起的日子,只不过那时胡说八道的是自己,此刻却换成了李芳远。过去自己和玲珑儿也是如此,但最近玲珑儿却时常露出忧郁担心的眼神,虽然有时也会和自己开开玩笑,但沈追星却知道她满怀心事,或许是因为担心此行凶险,或许是久离故土思念故土之故,因此沈追星才希望能够看到尚思归和玲珑儿亲人相见的场景。能够让玲珑儿开心是沈追星最大的快乐,因为玲珑儿和蓝月一样,已经是沈追星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家人了。
竹林间随意散落了几间小屋,遥相呼应却又互不打扰。
“客栈名为竹林雅居,一共只有七间客房,分别以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王戎以及阮咸竹林七贤的名字命名。名字虽雅,价格却贵到离谱,海天老儿真会做生意。”说着指着一件从外表看上去是茅草屋的房子道:“向秀居,你要找的尚思归就住在那儿。”
沈追星点点头,心想见过陈天定夫妇后再见尚思归也不迟,便往远处的嵇康庐走去。
沿着碎石小路,经过“向秀居”时沈追星不经意地朝那间客房扫视一眼,不禁起了疑问,那间客房从外面给锁上了。
沈追星心中回想尚思归宴会上匆匆离去的情形,“难道说尚思归一直没有回来或者已经离开寻仙岛?”
沈追星走到向秀居门口,对着门上铜锁发楞。李芳远刚想着去找人问问,却见沈追星将手轻轻搭在锁上,暗运玄功,“咔哒”一声,铜锁打开。
李芳远羡慕道:“这手不错啊,啥时候传授给我,也好拿来傍身混饭。”
沈追星不理他的胡言乱语,径直走了进去。
和茅草屋简陋的外表不同,向秀居内部优雅舒适,陈设奢华。沈追星眼睛扫视一圈,不禁眉头一皱,屋子虽然收拾得和干净,但所有物件用品还在,床头衣柜上叠好的衣服正是沈追星见到他时所穿。
难道说尚思归从那刻离开宴会至今就没再回来?究竟是什么事能够让他匆匆离去又至今未归?
李芳远看出沈追星的心事,“此人从出去到现在还不到一天时间,还没回来是很正常的事。你如果真的着急找他,我安排两人看住,他一旦回来就立刻知会你,如何?”
锁好房间,二人离开“向秀居”来到陈天定夫妇所在的“嵇康庐”,沈追星介绍李芳远和陈天定相识,二人都是心怀抱负之人,顿时相见恨晚,谈得极为投机。
沈追星欲领陈天定刘家骐去会朱允真,李芳远只得告辞,临行前还嘱咐陈天定空闲下来去朝鲜帮找他喝酒聊天。沈追星对陈天定道:“一旦他说请你吃他们的传统美食,你扭头就走——他的那个泡菜,你不吃也罢!”
沈追星将陈天定夫妇请到海天阁与朱允真相见,朱允真大喜。因为刘家骐诈死逃走,朱允真本以为和她再也不能相见,今日一见,幻如隔世。刘家骐和陈天定对于朱允真仗义出手成全二人姻缘更是感激不已。只有沈追星心神不宁,担心尚思归一旦有事,玲珑儿会承受不住。玲珑儿与刘家骐本来相熟,几人再次把酒言欢。
看着刘家骐微微隆起的肚子,朱允真嗔怪道:“看样子没有多久就要生了,怎么陈天定还让你陪她出门呢?”
刘家骐摸着肚子道:“不要怪他,是我在洞庭憋得烦闷,又不敢出来走动,便坚持要到外面转转的,否则闷也闷死了。”陈天定嘿嘿一笑,“本来脾气很好的人,怀上孩子后却长了不少脾气。”
玲珑儿半开玩笑道:“人常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呀。”
再说韩战找来一家客栈,从高处窗口监视慕容府的一举一动,从下午一直到天黑,韩战从未离开过半步。此事天色已经变黑,正是华灯初上,一般人晚膳的时辰,但韩战丝毫不感觉饥渴。作为大明边军中最优秀的斥候,韩战有一次潜伏在敌营附近七天七夜没有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