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消息传得真真儿的,但我想,传此消息之人,定是个有心人。是啊,十颗元婴丹,青炉鼎是我们水仙谷的,我师父已经化婴,我暂时用不着元婴丹。这些元婴丹,水仙谷是用不了的,那么,总有法子换给族中其他金丹修士们服用。”知趣眉心轻拧,冷声道,“我听说服了元婴丹,就能化婴。现下,若是元婴丹忽然没了,那些自以为必有元婴丹以助修行的人,定会心生怨憎,恨毒了我们水仙谷吧。”
知趣这样赤果果的说话,倒让罗梦仙这一族之长有些下不来台,不得不出声圆场道,“知趣,莫要这样说,再没有这样的事。”
“是啊。”罗润仙苦笑道,“知趣,虽然元婴丹有助于我等修为,却不至于此的。”
“元婴丹事小,但是,道心事大。”
知趣话音一落,数位金丹修士已是面色微变,若有所悟。
修真讲究什么,道心。
道心比一切丹药功法宝贝都要重要。
修真亦讲究沟通天地、明悟天机,修真需要极强的韧性,但是,这种韧性要放在自己的道心之上,而不是偏执于某物。
修士连七情六欲都淡淡地,偏执,则易入邪,易入魔。
能结丹的,起码天资悟性都不会差。知趣直点道心,灵碧真人不禁面露赞许之色,对罗水仙道,“怪道你收了知趣做弟子呢,你的眼光一向都不会错的。”
罗水仙微微颌首,对灵碧真人此话,矜持的表示了同意。
知趣接着道,“哪怕换来十颗元婴丹又如何?诸位可听过一个故事,就叫二桃杀三士。”先把二桃杀三士的故事讲了一遍,知趣高声道,“先借着元婴丹一事,先引得急于化婴的金丹师兄们道心动摇,再者,家族中现有金丹修士一十三位,这十颗元婴丹要如何分,怎么分?依我看,不论怎么分,嫌隙再所难免!只要挑拨得当,二桃杀三士之事,未必不会重演。”
“我也是修士,虽然修为浅显,诸位前辈若是知道我的,就会知道我天资平平,驳杂五灵根,先时我在灵庄修炼了二十五年,才是炼气三层。后来拜了师父之后,四年之间,我就由炼气三层筑基。不敢瞒诸位长辈,由炼气三层到筑基,我并没有服用什么灵丹仙药,这一切,都得益于我师父的指点。”知趣见家族金丹们的面色渐渐回转过来,他心下稍安,神色愈见从容,侃侃而谈道,“就是我师父,于古洞府中九死一生,金丹破碎,修为重回筑基期,但是在短短四年之内,我师父非但重结金丹,还一举化婴,顺便点化了我。我师父也是五灵根,也从未吃什么丹药。”
“与其迷信这几颗不怀好意的元婴丹,不如听我师父讲一讲他修炼的秘诀。”知趣正色道,“我师父是族长的亲弟弟,自幼在家族长大,他的脾气大家都清楚的。他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虽然常因此得罪人,但他从不打逛语。大家都是家族子弟,骨血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师父并非不通情人理之人,更不是小气狭隘的脾气,若是谁有所请教修炼事宜,我师父不会不说。同是亲族道友,互相交流才能有所进益。人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同族道友,不能互相切磋以求进益,反是为着一些祸水丹药争得面红耳赤,究竟有何意趣?只怕修为未成,反中离间之计啊!”
“今日这青石镜,在我手,青一师叔让我处置,我还给丹鼎门,哪怕丹鼎门无所感念,这是咱们罗家做为罗浮界修真世族的气度。”知趣再次抚摸了青石镜一回,举目间神光湛然,淡淡道,“至于元婴丹,我不要。这种贪妄,我不能要。”
说着,便捧起青石镜,双手递还给丹鼎真人。
知趣把事情圆满的解决了,同时还给自己赢得了一个好名声。灵碧真人跟罗水仙关系好,都直接开口赞了知趣一回,其余人,大都也觉得知趣挺不错。
若说先时知趣把事情引到青一真人身上还只是占了圆滑一节,现在一席话说服罗家的诸位金丹,将青石镜还给丹鼎门,此节,所看到的就是知趣的智慧与悟性了。
没有悟性,断说不出“道心”的话来。
若无道心之说,罗家的金丹们不会口服心服。
但是,知趣把事情做得太漂亮了,以至于,原本非常占理且请了诸多帮手自以为胜算在手的丹鼎门现在反处于了一个弱势的位置。
知趣双手将青石镜递到面前,丹鼎真人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还是朱砂真人知机的扶了掌门师兄一把,丹鼎真人才未跌到地上去。
朱砂真人欲上前替师兄接了这青石镜,哪知丹鼎真人伸手将他一拦,非要自己去接。偏他是个气性大的,只要多看知趣那张贼脸一脸,就恨不能吐出两口血来。
丹鼎真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举步去接自家宝贝。偏未待丹鼎真人一脚落地,知趣已上前,握住丹鼎真人一只手腕,将青石镜放到他的手里去。想说什么,终是未说,欲言又止后,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知趣物归原主,就重回到了罗水仙的身后,继续站着。
知趣只是微声一叹,若是凡人定是听不到的,但修真之人耳聪目明惯了的,这声叹息落在丹鼎真的耳朵里却是如巨雷轰鸣一般,丹鼎真人忽而心下大痛,竟面色一红,一口心头血喷了出来。
诸人无不面色大变,唯孔白仰着一张精致白嫩傲骄的小脸儿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