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俨然是安潇湘方才洗澡的小河。芷一想到安潇湘方才在池子中,实在忍不住往歪了想,神魂颠倒地握着鱼竿,由于太心不在焉,错过了多次拉竿机会。
安潇湘瞅了一眼装鱼的银盆,她吊了老久只钓上一条手指大小的鱼,还不够塞牙缝的,而星河往那一坐,已经钓了三条大鱼上来,芷半条都没有。
银盆是橙子回山洞从小斯的包袱中翻出来的,她怀疑芷真是来游玩的,连锅碗瓢盆都带了,还有好几套被褥,鱼竿、皂角,甚至笔墨纸砚样样齐全,她都怀疑小斯每日背着这些玩意走来走去,会被累死。
她又拉竿,钓上来一根水草。
……
好吧,她好歹还有一条,还不算垫底,芷那一条都没有。
安潇湘自我安慰一番,将水草扯下来,重新将鱼钩甩远,而后开启了嘲讽模式:“我说,芷大少爷,您啥时候才能钓上条鱼?瞧瞧人星河都钓第四条了。”
星河淡然转眸,轻轻瞟了一眼还在发怔的芷,那眼神颇有挑衅意味,带着刻意不屑的成分,有丝丝恶趣味的感觉。
闻言,芷成功拉回了思绪。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听到自个被比了下去之后,仍然无动于衷。她这话,成功激起了芷身为男人最原始的斗争**。
芷不急不缓地轻笑一声,对着星河,将下巴微微抬起,比平日更高一些,以更挑衅的姿态应对。他从容不迫地收回了竿,重新放饵。惑人慵懒的声线悠扬:“胜负未可知,小安儿又怎知芷钓不上鱼?”
“噗!”
话音刚落,他的鱼钩就开始抖,一只大鱼跃出水面,进了银盆。
安潇湘颇感意外,这厮坐了半个时辰一条鱼没钓上来,这才刚说他,就钓上来一条。
“噗!”
这头的星河也不甘示弱,一抬手又是一条鱼。
而后,这俩人就像杠上了似的,一条接着一条上钩的,直到最后,安潇湘也只钓了那一条手指粗的鱼。
一个时辰后,由于它们四人出去太久,小斯与墨白直接扛着包袱寻来了,顿时傻眼了。
只见眼前,安潇湘与橙子在一头烤鱼,星河与芷在较劲似的一条接着一条的,那小银盆早已装不下,十数条鱼在地面上跳跃来去。
见墨白与小斯来了,安潇湘格外热切地将烤好的鱼搁在一边,热情地望着俩人:“来呀,快来吃,这还有四十多条鱼呢……”
本来钓了十几条时,她觉着这么几个人够吃了,那芷与星河非得分出个所以然来,死活不肯丢了那鱼竿,她只能腾出手来烤鱼了。
橙子一见小斯来了,也立即将烤鱼搁下,分外热切地奔上来,将小斯的包袱卸下来。
小斯一瞅,居然有人关心自个背着包袱累不累,顿时一把辛酸泪都要落下了。
谁料,橙子往包袱里左翻右翻,摸出了盐与辣椒粉,而后当即撇下小斯跑了:“我就知道有盐,昨儿我翻过那包袱里什么都有……”
安潇湘点头:“没有盐,吃鱼都不香了,快撒上。”
墨白见小斯激动快乐的心情,一下跌倒了谷底,他有些同情地上前拍了拍小斯的肩头:“去吃吧,人姑娘亲手烤的鱼,诚意够了。”
小斯点头,放下硕大的包袱,化悲愤为食欲,“让开,让我吃第一条鱼!”
第一条鱼!
这句话引起了星河与芷的高度重视!他们同时竖起了耳朵,将鱼竿一撇,飞快起身。
还是星河轻功更胜一筹,身形一闪接过了安潇湘手中那条刚撒上盐花的鱼,先下手为强,重重一口咬下去,而后颇为得意地勾起唇角,极其不易被察觉的得意感,只有芷能瞧出来他多么得意!
然,星河咀嚼一口,骤然僵住了表情。
安潇湘见自个烤的鱼被星河拿去吃了,颇为期待地搓搓手:“好吃不?”
星河淡漠如水的表情僵硬了半响,而后缓缓点头。
橙子正将手里头的鱼分给小斯墨白,回头一瞅,自家主子手中的鱼已经被人拿去吃了。她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一下眼角:“主子,你不是说好那条鱼自己吃的吗?鱼鳞你都未剔干净。”
本来剔鱼鳞是橙子干的活,安潇湘负责烤,但安潇湘倏然兴致大发,非要自个剔鱼鳞,亲手做完全过程。
她悄悄偷看一眼,内脏都未清洗,鱼鳞近一半以上都贴在上头。
还有主子压根没有剔鱼鳞的刀,她拿了把剑出来剔鱼鳞……那把剑与在夏国皇宫中的木剑一模一样,只是变成了真的。
而且那材质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上头大大小小的黑玉宝石,镌刻于白玉剑柄之上,精细的纹路清晰,刀锋削铁如泥。如此上好的宝剑,拿来削鱼鳞?简直暴殄天物!
芷未抢到安潇湘烤的第一条鱼,郁闷着脸色,冷不丁听到橙子的话,霍然有些庆幸,幸亏自个动作够慢。
安潇湘扭头,朝橙子埋怨:“这可是我第一回亲手做吃的,还挑三拣四的,熟了就不错了!”
第一次!
这句话再次引起了星河与芷的高度重视。星河倏然觉着手中的鱼没那么难以下咽了,动作缓慢地伸出手,隔空一挥,鱼鳞纷纷落地,而后优雅淡然地吃着,仿佛那是什么人间美味。
芷对星河的挑衅视而不见,往烤架上拿过一条烤鱼,递给安潇湘,轻缓一笑:“小安儿,辛苦你烤了那么多鱼,快吃些东西。”
的确,她一直烤鱼烤鱼,自个都没吃。
安潇湘点头,接过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