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墨白窜着手下,便要上去将那换下去的安柚茶坊夺回来,却被安潇湘拦住,她面色如常、不徐不疾,“你弄死它们有什么用?还是得揪出幕后之人,不然满城的牌匾我们还一个个蹲守?”
见安潇湘如此淡然,春香与刘言不由对视一眼,颇为讶异,却都没敢吭声。
掌半壁赤玉已是夏国首富,若她这都不在意,可见其财力雄厚,实力深不可测。
“那该多累人,还浪费时间金钱。”安潇湘理所当然地耸了耸肩,仿若那些产业并非她手底下的东西一般。
说罢,她便摇着折扇往回走,墨白忙追上前,“你不找它们算账?”
而此时,余光骤然撞入一抹红,似是有意一般,引去了安潇湘的目光与注意力,却转瞬即逝,余下微风拂面而来一抹勾魂摄香,流连忘返。
安潇湘凝视了半响,又从容不迫地摇着折扇,回过了头,“擒贼先擒王,而此时,时机未到。”
“时机?”墨白回头望了一眼那望月楼的牌匾,“木已成舟,若再不出手,怕为时已晚。”
安潇湘不急不缓地敲起了折扇,回头瞥了一眼默默尾随的刘言、春香,意味深长,“身盼暂且有奸细,必先除之而后快,再顺藤摸瓜,斩其首领,岂非快哉?”
安潇湘鲜少这般文绉绉的,可见此时她说出这番话多么认真,她此时又多么真诚地想将盗玉之人弄死。
原本便未打算将此言瞒着它们二人,安潇湘的声音同往常一般,且有意无意地扫向它们二人,让二人脸色一白。
刘言素来直肠子,虽有些小心思却也收了起来,不敢在看透一切的安潇湘面前造次。见此时安潇湘若有所指,当即表露不满,“安姑娘,你此言何意?在下穷,却不贫,你这般诋毁在下,在下是要报官的!”
这般理直气壮的模样,倒让安潇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饶有兴趣地用折扇敲了敲刘言的肩头,眼神却瞟向了春香,“哦?报官?你何不去问问你姐姐,我身后都是什么人,毕竟连明王都是我的裙下之臣,你去报官...何用之有啊?”
虽这般自我诋毁着,安潇湘的言语却从始至终带着戏谑,仿若说的并非她自己一般。
“败坏斯文!你一女子,怎能当街说出这般不知廉耻的话来!”刘言一听,脸色又是一阵红一阵白,垂首看了一眼肩头的折扇,却又顿了顿言语,半响未再说话,陷入了沉思。
见她如此,沉默了许久的春香终是忍不住站了出来,“姑娘,从前是春香口出妄言,今,春香愿为姑娘做任何事,只求姑娘原谅!”
说的这般真挚,若非安潇湘见过她站在明香茶坊上的丑恶嘴脸,兴许就信了。
安潇湘笑了笑,饶有兴致地将折扇自刘言肩头挪开,又探手轻轻掸了掸他的肩头,层层霜纱之下的蓝眸却从始至终紧盯着春香的脸,“哦?既然如此,便让我瞧瞧你的忠诚,不日之后,天香楼争艳,以安柚茶坊的名头,去拿个魁首回来。”
天香楼...?!
闻言,墨白与刘言皆是一惊,尤其刘言,当即便大呼拒绝,“这怎行?那天香楼可尽是风尘烟花女子,你怎能将姐姐同她们混为一谈??!”
“我去。”谁也未料到,春香竟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且丝毫未将安潇湘那番话放在心上,转头便走了。
刘言看了看春香,又转头看了看安潇湘,几番犹豫,还是跟着春香离开了。
安潇湘这番话,便是赤条条地羞辱春香,让她知难而退,怎料她竟给根杆子便往上爬,迎难而上。
倒让安潇湘意外,思量着要对春香改观了。
墨白看了一眼二人离开的方向,犹豫不决,“这样会不会太过分,毕竟是跟了安柚儿好几载的人。”
“你也瞧见了,不是我求她去的,”安潇湘慢慢摇了摇折扇,不徐不疾,“况且天香楼争艳又不是让她去卖身,若她斗败了便罢了,也好甩了这两个心怀不轨的跟屁虫,若是胜了...安柚茶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说他会不会现身?毕竟此时的安柚茶坊,可不止我一个主人。”
墨白略微思索,才明白其中深意。
引蛇出洞,引蛇出洞,没有引子,如何引来猎物?
安潇湘慢笑一声,狡黠而肆意,“便给他来个美人计,将他扼杀于温柔乡,从此再无翻身之地!”
此时,尚国仍在一片混乱。
大街小巷中尽是卫兵,四处大肆搜捕,百姓仅听闻,尚国之中出了贼人,盗走了夏皇的贵重物品,已接连着好几日未停过了。
路遇几波拦路者的诸葛明空,终于自城郊马场赶回了主城,便见玻璃焦头烂额的模样。稍一问询,才知晓安潇湘失踪了。
诸葛明空沉默片刻,转头看了王座之上沉眸的帝王一眼,微微行礼,便入了座。
只见夏无归周身弥漫着摄人心魄而凌人的魔息,令人无不为之胆颤,俊美堪比神魂的容颜之上失了以往的傲慢与镇静从容,心绪不宁地蹙起浓眉,眉峰折起熟悉的折痕。
听到声响,夏无归缓缓抬眸,褐金色瞳孔之中尽然凌人震慑之息,还有些许疲然。他只扫了一眼诸葛明空,他便当即会意,起身禀报道,“皇兄,臣认为,王后应当已回了夏国,若他诸葛隻不傻,怎会还呆在尚国之中?”
世人皆知,王后于皇而言有多么重要,当年引起多大的动荡,皆是争夺王后所致,此时那诸葛隻若还有点脑子,又怎会呆在皇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