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安潇湘眸色愈发难看,一言未发便踏入偏殿。
偏殿一片静谧,几名宫侍连头也未抬,微微俯身行礼,便让她进去了。
偏殿之中住着的都是与安潇湘相熟已久的人,而其中便住了安柚儿、那可什豕、墨白、千陇、橙子一干人,甚至果如也搬入了偏殿。
得知安潇湘要入偏殿歇息,果如诧异,“王后,您要同属下挤在一处?不如属下去神医那,将公主请出来?”
夏墨近些时日都是与百里忘川一同睡的,只有极少时日能同她睡在一处,主要是她自己也怕,怕自己突然发神经。
夏墨的安全,比她的思念重要多了。
“不必。”安潇湘摇头,坐在榻上却并未躺下。
她伸手,掀开遮掩了许久的霜纱与纱幔,露出失神的湛蓝色眼眸,以及疤痕显然的面容。
果如不敢二话,便退出了房门。
夜很深,亦很长,寝宫与偏殿却灯火通明,一夜未歇。
直至天明,安潇湘也未合上眼,全然无心睡眠。
她想,她是遇到了情感危机,她以为至少要十年以后才会发生的事,穿越便发生了。
可夏墨都已近四岁了,她不论如何也应当为了孩子,多包容、忍耐孩她爹。
何况夏无归也并无大过,不过偏执狂躁了些罢了,他的爱意太沉重,压得她几近喘不过气。
或许,经过时间的磨砺,它们之间也能融合,只是短暂的三观不合罢了。
安潇湘走出房门,望着蒙亮的天色,平静了许多。
橙子在屋外守了许久,听闻房门响动,她当即迎了上来,“主子,今儿怎么宿在偏殿了?橙子给您梳洗一番?”
橙子不论白昼黑夜,面上永远系着那副霜纱,无时不刻地提醒着安潇湘,她是盲的。
安潇湘疲然地伸手,揉了揉蓝眸,而脚边却有毛茸茸的触感,直让她停顿了动作。她低垂蓝眸,便瞧见米白色的小狗,正玩着尾巴蹭她的脚盼。
这只狗橙子只牵出来溜过一回,便是她初醒,与橙子初见时,她拉出来溜了溜。
“它好像认识我?”安潇湘蹲下身子,抱起了毛茸茸的小狗,忍不住多撸了几下。
橙子怔了怔,点头,“您养过它一段时日,它自是认得您。”
她…养过狗?
安潇湘了然,抱着狗便去洗漱,“既如此,它便由我养着吧,这宫中被囚着的日子,太孤单了。”
回到寝宫时,夏无归早已不在了,安潇湘换了身衣衫,便起身去晨跑。
虽说宫中她不必拘谨,但这副丑陋的容颜,让她无法这般示人,她做不到。
于是,不论白日昼夜,她都不曾摘下霜纱幔帽,即便入睡了也得覆一抹薄纱,遮去她面容上的大叉。
不得不承认,她不爱美,却是怕丑的。
安潇湘系紧了头顶的层层霜纱,便带着双双围着宫殿晨跑。
橙子并不晓得狗从前叫什么名字,安潇湘便为它取名双双,寓意显然,望她身盼热闹些,不再孤单。
橙子轻功极好,甚至走路都能走出残影,走出一步,等安潇湘五步。
安潇湘探手入纱幔,抹了抹额角的汗,喘着粗气,“为何…你的轻功如此精妙?”
橙子早已在她前头等着,理所当然道,“橙子是至弱之人,此生不得习武,唯有这点轻功拿得上台面。”
“那…我呢…?”安潇湘又吃力跑出几步,便就地坐下,心跳如鼓仿若窒息一般,疯狂地吐息着。
“主子忘了吗?您身体虚得很,不适宜习武轻功。”
说是这般说,但安潇湘还是认为,不会武功真的很吃亏。若未来她与夏无归吵架,她不仅打不过他,连他的侍卫也打不过,便真成了任他拿捏的软柿子。
安潇湘揉了揉眉心,“回头让墨白做一件趁手的武器给我,最好要精细、巧妙、易携带……那头在做什么?”
言至一般,安潇湘便顿住,偏了偏目,扫向花园的另一端。
稀稀疏疏的花丛树影中,若隐若现一抹曼妙倩影,着浅黄色水袖舞衫,舞姿惊艳绝伦,步步生莲,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温婉可人,细长眉眼中又透着几分魅色勾人。
青木流沅手持丝团扇,粉嫩樱花栩栩如生,更衬得她青涩纯情。她浑身香汗,稚嫩体香伴着吐息,无比诱人的气息弥漫而来,香气四溢,比那花园中最美的花,还要娇艳几分。
好一个妙人尤物。
顿然,安潇湘便觉着不累了。她呼吸窒了窒,支着身子站起来,便循着那个方向探去。
橙子瞧不见眼前的情景,只能跟在她身后,一同前去。
青木流沅的水袖舞堪称天下一绝,既有南陵女子的温婉清丽,又有星云女子的魅惑开放,承了几分青木红红的勾人气息,连眸色都有几分相似,同样的暗色瞳孔之中,透着异魅的玄红,勾人心弦,诱人沉堕。
她又是一个脚尖踮起,将水袖舞成各种好看形状,柔若无骨的身躯轻摆,便将双腿压下,劈出了安潇湘梦寐以求的一字马。
这番动作,直让安潇湘赞叹不已。她鼓着掌便出现,“好厉害,你如何做到的?”
安潇湘为了练体术,劈下一字马,连着晨跑了数月,却毫无进展,甚至闪到腰骨好几回,而青木流沅仿若没有痛觉一般,轻而易举将腿压了下去。
青木流沅闻声怔了怔,由雅子将她搀扶起来,才捻派龋半掩着面。她微微俯身,声线如水一般温柔,“妾身自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