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海数执令秋宇,同汝有什么关系?”跟在后面的寰宇奇藏看了眼满地的尸体,许多都是尸首分离的,就算有活着的,估计也已经废了,如此看来,对方放信号弹引来幕后主使的意图,就不言而喻了。
“朋友。”神秘男子只写下了这两个意味不明的字,随即停在一处湖边,自顾自地清洗着手上和袖子上沾到的血迹,寰宇奇藏盯着地上写得极其有力的两个字,选了一处干净的草地坐下,也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汝与那位数执令倒是有几分相似,一样有着极具欺骗力的样貌,一样的下手残忍果断,也一样的城府很深。之前吾就在想一个问题,泊寒波是如何出现在鬼梁天下书房的暗室中的?毕竟当初泊寒波是那位数执令亲手带走却没有告知正道的,一个是为了报复对风愁别龙气有肖想的北辰元凰,而另一个……”
寰宇奇藏看向认真清洗血迹的神秘男子,继续说道:“则是为了让泊寒波「发现」鬼梁天下的秘密,而你们其实早就知道了鬼梁天下就是幕后主使者的事情,不然不会提前安插好眼线,将泊寒波悄然送入暗室中,吾更不会如此轻易地找到想要的东西。汝们是在顾忌着什么,所以无法直接告知,需要他人的帮忙才能慢慢揭穿鬼梁天下的真面目。”
神秘男子动作一顿,将折扇拿在手中,慢慢起身转过来,寰宇奇藏神情镇定,却是下意识攥紧了手中仅剩的药粉。
“洗好了,现在,回去吗?”神秘男子却只是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询问,面上笑意温柔,仿佛没有听到方才的那一番话,寰宇奇藏知道这是点到即止的意思,同样也是默认了他话中的内容,于是就点头表示回去。
神秘男子笑了笑,展开折扇让风吹干上面的水珠,自行在一旁走着,寰宇奇藏看了看月色下两人并肩同行的影子,终于还是问道:“汝的名字?”
“名字,没有,不配。”神秘男子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然后加快脚步走在前方,不欲再谈这件事情。
北山崖下。
暂时同行的五人都认真寻找着羽人非獍的行踪,哪怕已经月上中天,慕少艾也依旧没有打算休息的样子。
“啊切——”
同样寻找的藝如尘突然打了个喷嚏,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明显,顺利引来了其他四人神情各异的注视。
“义父,你怎么了?”
“小友,着凉了吗?”
宵与道无余一同开口询问,藝如尘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事,暗地里默默吐槽谁大晚上的不睡觉又在念叨他,正想着怎么搪塞过去,脚下忽然碰到了什么,顺势弯腰将其捡起:“这是?”
“羽仔的胡琴!!!”借着月光看清藝如尘手中的物品后,慕少艾不禁吃了一惊,心中难掩激动,但还是礼貌的询问道:“如尘兄,能否……”
“喏,给。”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藝如尘很爽快的递了过去,婉拒对方的道谢后,低头观察着方才捡到胡琴的地方。
“这胡琴同羽仔是寸步不离的,不过是掉在了离悬崖挺远的地方,看样子应该是被人给救了,就是不知道是往哪个方向去了。”孤独缺看了看远处一片漆黑的树林,颇有些无奈:“这乌漆嘛黑的,有线索也看不到啊,现在都这么晚了,要不我们先在这休息吧,明天再继续找。”
慕少艾看了下阿九脸上隐隐的疲倦,知道他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就点头答应了:“老人家我身上带了点干粮的,一会儿吃点充充饥,才有力气赶路。”
“好!”阿九立刻点头答应了。
藝如尘瞄了眼路上若隐若现的痕迹,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宵去树林里收集了一些枯枝,然后找了处避风的地方坐下,将火点起,夜枭从不远处抓了只兔子过来,丢到宵的面前。
“你倒是会吃。”藝如尘抬手梳理了下被风吹得凌乱的羽毛,笑着打趣了一句,夜枭拍着翅膀鸣叫了几声,当做反驳。
宵神情木讷的拿起那只兔子,无师自通的处理着皮毛,给夜枭准备晚餐,忽然就听到了一阵曲调沉重的胡琴声,他不懂琴声中蕴含的情感,只是认真的倾听着。
“义父,那是什么?”
宵指着慕少艾手中的胡琴,好奇的问道,藝如尘靠在一块石头上,深秋的夜晚总是带着点寒意:“那叫胡琴,不过吾还是喜欢叫做二胡,那上面虽然只有两根弦,却能拉出非常好听的曲子。”
“义父会拉吗?”
“啊……《捉泥鳅》算不算?”
“?”
“咳,时间不早了,吾就先睡了,有事再叫吾。”随口这么一说的藝如尘有点心虚地偏了下头,抬手压了压兜帽,宵不解的看着开始装睡的人,将剥好的兔子递给等在一旁的夜枭,伸手轻按其心口的位置:“若是吾学会了怎么当一个人,是不是就能变得和义父你一样温暖了?”
“温暖指的不仅仅是体温这样能触碰到的,有时候你的言行举止能让人感到慰藉和舒适,同样也是一种温暖,所以不一定要成为人才能拥有。”
“就像义父一样吗?”
“啊……”藝如尘抬手按了按眉心,看着宵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这么说太抬举吾了,吾连自己都暖和不起来,如何给别人感觉到温暖呢?”
宵听不懂藝如尘话中暗含的意思,但感觉得出情绪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