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料到如此巧合呀。”她绞着衣角,以余光偷瞄他的脸色,杏眸骨碌碌转了转,“惊喜”地一击掌,“啊,这就叫做命中注定吧!”
他头疼:“怎么,你打算现在下去捉拿归案?”
“不行,那人穷凶极恶,万一惊扰伤害到百姓。”她来回踱步思考,“而且咱们行事不能明目张胆,最好是不动声色的送进官府,拿了赏金就走,否则传入父亲耳中,免不了一顿责罚。”
说来无奈,她目前的所作所为,无法在亲人们面前露出端倪。
却可以对着楚暮,恣意言语。
大概因为,此人一来不会去告状,二来嘛,反正本身且不是啥正经人。
他有秘密,她亦然。
好比共处一条船,河对岸站着楚淳。
即使互相泼着水,仍得一同出力往前划。
“考虑的,还挺周全。”他斜斜往后一靠,一副观好戏的表情,“四妹为了那十万两,想出什么绝顶妙计了?”
“唔……”她先指着穆山,奉承道,“能跟着你的,武艺必然不弱,偷袭一名贼人,绰绰有余。”
他挑眉:“欲借我的随从?”
“呃,其实这是招引君入瓮。”她眨着圆溜溜的杏眸,倏地弯成月牙儿,小碎步上前,攥着他衣袖一角,轻轻扯了扯,示意偏头附耳。
不耐的撇唇,勉强依言而为。
叽里咕噜一阵,黑眸一缩,看向她的目光,饱含了难以置信:
“云玖卿,你连我都算计,活腻了?”
“怎能叫算计,举手之劳嘛。”讨好的笑,见牙不见眼。
她只知道,事到如今,绝不放弃唾手可得的银子!
抽回自己的袖口,他语带嫌弃:“想钱想疯了你,与其费那劲儿,还不如……”
话音戛然而止,只觉腰部一紧,又让人勒住了。
小姑娘半跪着,双手死命拖住他,“声泪俱下”:“帮帮我吧,暮哥哥!”
经过方才客栈门口一遭,她认为似乎找到了楚暮的弱点,遂故技重施。
他面无表情:“收起你的撒娇卖乖,对我无效。”
不信,再接再厉。
“看在我这两年忠心耿耿的伺候,没要过一枚铜板的份上!”
闻言,他气笑了,笑得越发邪佞:“放、开。”
她得到的那些,若换作铜板,应该要用堆来计数。
豁出去了,竖起三根指头,信誓旦旦道:“你相助这一次,往后玖卿定感恩戴德,加倍尽心!”
债多不压身,骗过一回是一回。
“不放?好,阿山,把她的手折了!”
穆山正昏昏欲睡,揉着眼:“啊?”
一刻之后,浴桶搬进房,注入热水,白烟缭缭。
她一边撒着不知从哪摘的花瓣,一边絮叨:“燕皓喜欢的是美人,若我符合,何须麻烦暮哥哥,再说了,你权当泡个澡,压根没半点损失呀。”
他睨着她:“幸亏有自知之明,你来的话,怕要把那贼吓跑了。”
心情颇佳,决定不予计较,开心的撒完,她努了努嘴巴示意:
“进吧……哦等等。”
蹬蹬蹬跑去翻起包袱,挑了三四件亮色的,从单衣到外衫,逐一挂上屏风。
最后,咬了咬唇,将绣有梅花的兜衣搁在最外面。
“你……”他单手扶额,“收回去!”
她脸蛋微红的坚持:“这样效果比较好……”
“好什么好!”没好气的斥道,“欣赏小孩子穿的东西么?反效果了,我可不管。”
忿忿塞回包裹,低声嘟囔:“才不小……”
穆山默默的,捂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