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跟在陆藏锋身后,低声汇报今日的事务。
“将军,夫人……不是,是月娘子,月娘子她知道您爱马,特意寻了两匹宝马送过来。小的做主收下了,正养在马厩,将军您要去看一眼吗?”
管家说话时,暗中观察着陆藏锋的反应,见陆藏锋听到他“口误”,喊出“夫人”二字也没有生气,悄悄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
他就知道,他们家将军,早晚会把夫人哄回来的。
这府上的摆设,也早晚会恢复到夫人在的时候。
要知道,夫人所做的一切布置,都是他们家将军喜欢的样子。
这不喜欢的摆设,看一天两天还好,要常年累月的看,是个人都会烦。
他们家将军,虽然被大周百姓称为战神,被北辽人称为恶鬼,可他们家将军真不是神也不是鬼,他们家将军就是一个普通人。
没有人,能拒绝一个处处都合自己心意的人。
“两匹马?照夜玉狮子?”陆藏锋脚步不停地朝主院走去,眉眼透着一丝冷冽。
管家没有看到,听到陆藏锋的话,笑得眼睛缝都没有,“将军和夫人果然是心有灵犀,小的还没有说,将军就知道夫人给您送了什么马。”
“哼!”陆藏锋嘲讽地轻哼了一声。
什么狗屁心有灵犀,照夜玉狮子本来就是他的。
月宁安早不送,晚不送,这是时候送来,这是摆脸色给他看呢!
嫌弃他不如赵启安卖力?
没有承诺拿下耶律齐?
女人,果然肤浅。
男人嘴上的承诺,能顶什么用!
陆藏锋周身的气温骤将,管家一个哆嗦,不知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连忙闭上嘴。
管家轻咳一声,默默地揭过这一茬,恢复严谨的模样,一板一眼地道:“将军,除了这两匹马外,咱们府上送去的护院,月娘子也派人送了过来。不过,不是月娘子不愿照顾他们,是他们主动要求回来的。月娘子按月家的规矩,给三位受伤的护卫发了丰厚的抚恤,三位护卫不敢擅自作主,已将抚恤银两和财物上报了,请将军您定夺。”
“他们凭本事得来的,归他们自己所有。”陆藏锋已从陆十二口中,听了一耳朵,知晓管家说的丰厚抚恤,是一笔不菲的银两,必然会引起其他人眼红,但陆藏锋还是没有干涉。
同人不同命,这世间本就没有公平,他也没有必要刻意强求公平。
而且,让他手下那些人知道,拼死保护月宁安,能得到不菲的报酬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月宁安动用令哨,他手下的人会拼死赶到,拼死保护月宁安。
“是,将军。”管家应了一声,又道:“将军,飞羽少爷想见您一面。他今天上午来了三次,此刻人就在外书房等候。飞羽少爷说,他会一直等,等到将军您见他为止。”
“不见!告诉他,陆家已经分家了。分家是什么意思,他要不懂,就让他去找族老问明白!”陆藏锋不带感情地说道。
管家就知是这样,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生母呢?”陆藏锋脚步不停,冷漠地问道。
“飞羽少爷在城外买了一个庄子,三天前将人送到了城外的庄子上。”那笔银子,还是从他们府上借的。
而飞羽少爷买了庄子后,把余下的钱财都给朱氏,手上一分余钱也没有。
这几天,也不知飞羽少爷和大姑娘是怎么过活的。
管家暗暗叹气,却没有在陆藏锋面前多提。
他也同情飞灵姑娘,可四房的事真是说不清楚。
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管家一个多字也没有说,继续禀报道:“将军,水横天水盟主也在外书房等候,您现在要见他吗?”
陆藏锋顿了一步,道:“带他去地牢入口,本将军随后就到。”
听完管家汇报,陆藏锋便步入主卧,脱下身上的大将军官服,换上了家常的衣服。
银灰色的丝质长袍穿在陆藏锋,衬得整个人贵气又稳重。恰到好处的收腰,稍显宽大的衣袖,即显出了陆藏锋的好身材,又不失轻灵飘逸,行止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高贵、风雅,隐隐透着一股禁欲气息。
人与衣服,相得益彰。
不得不说,月宁安比陆藏锋更了解陆藏锋。
银灰色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颜色,陆藏锋以往也极少穿,但这件银灰色长袍穿在陆藏锋身上,却是再合适不过,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显不出这件长袍的风采。
陆藏锋换好常服来到地牢入口,水横天早已在等候。
随着陆藏锋走动,极具质感的银灰色长袍,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险些晃花了人眼。
在陆藏锋出现的刹那,水横天本能的抬手挡了一下。
待到他放下手,看到陆藏锋身上价值不菲的长袍,再看自己身上洗得泛白的粗布短褂,水横天蓦地又有一种,回到了晴熙别院的感觉。
他虽又一次后悔,没有听宁安的,换一件衣服出门。
将军府的人,虽不至于先敬罗衣后敬人,可就像宁安说得,出门见客,穿着得体是对自己的尊重,亦是对他人的尊重。
他下次,一定听宁安的。
他妹子总不会坑他。
水横天心里有那么一点小别扭,但在陆藏锋走过来时,还是上前朝陆藏锋抱拳道:“陆大将军。”、
“水盟主。”陆藏锋也以江湖礼回之。
“不知陆大将军要见水某,有何要事?”而且还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