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安的态度异常坚决,完全不给陆藏锋说话的机会,朝陆藏锋作了个揖,严肃地道:“将军的恩情我会还,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有安排。如若将军不满意,或者觉得救我救亏了,我可以站上去,从上面再摔一回,就当将军没有救我。”
陆藏锋脸色一沉,“有本将军在,春日宴的花神只会是你,你没有必要冒险。”也没有必要,花心神去取悦其他人。
“不一样,我喜欢靠我自己。”她要的不仅仅是春日宴的花神,她还要……
“你要……插手每年花神的人选?”不需要月宁安开口,只看她闪闪发亮的眸子,陆藏锋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月宁安摆了摆手,抿唇微笑,“不是插手,是打造春日宴的花神!”
插手有什么意思,亲手打造每年一度的花神,让每一年春日宴的花神都出自她之手,那才叫有意思。
“你这胃口可真不小,闹这么大,你就不怕被人惦记上?”月宁安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一介商人,却妄想左右贵女们的花神宴,她还真正是敢想。
“有什么好怕的?谁花钱请我,我就为谁办事。敢争花神的人,会没有背景?”再说了,她也不是没有背景。
“你的野心太大了,要让那些世家权贵发现,你能左右他们的地位,他们转过来就会对付你,你明白吗?”史书上,就有商人凭借惊人的天赋与财富,做了一笔大买卖,一跃成了倾权朝野的重成,甚至成了帝王的仲父。
那位商人留名青史,算得上是史上最成功的商人,但同时也警醒了后人,让后人警惕手握大量财富的商人。
商人逐利,什么生意都敢做,为了利益,什么风险都敢冒。
甚至敢拿家国天下当生意做。
是以,朝廷对商人多有打压,商人哪怕为国库创造了大量税收,地位仍旧不高。
“通往巅峰的路总是布满荆棘,我选择,我拼搏,我无所畏惧。”月宁安轻轻摇头,从容而淡定,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你想好了?”选择了这条路,就再无回头的可能。
“想好了。”月宁安轻轻点头,姿态优雅平静。
显然,她早就想好了。
“本将军等着那一天!”等着你站在巅峰,与本将军并肩的那一天。
“我以为,你会阻止我!”月宁安诧异地挑眉,很是意外。
“为什么要?”月宁安有这个能力,不是吗?
“你……和我想的不一样。”和汴京大多数男人都不一样,那些人总是先把她看作女人,之后才把她看作是一个有能力的商人。
陆藏锋却不是,他一直把她当成一个出色的商人,从来不会因为她是女子,就小觑她。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曾真正的了解过本将军。你喜欢的,只是你幻想出来的陆藏锋。”月宁安喜欢的,从来都不是真正的他。
这是他与月宁安一次又一次接解后,发现的事实。
这个发现……
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月宁安喜欢的那个是他,却又不是他。
“我……”月宁安一时哑口无言。
陆藏锋轻哼一声,嘲讽地道:“月宁安,世人都说你为本将军付出良多,本将军休了你,对你不公。然,你对本将军,又何曾公平?”
月宁安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冷笑,“大将军,我是不是要说抱歉?”
她差点被陆藏锋带到沟里了。
是,陆藏锋说的没有错,一直以来都是她单方面喜欢陆藏锋,单方面为陆藏锋付出,从来没有告诉过陆藏锋。陆藏锋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可是……
她要求过,陆藏锋回应她的喜欢吗?
她要求过,陆藏锋回报的她的付出吗?
她没有!
她怨的是陆藏锋薄情寡义,怨的是陆家不讲信誉。
要用她时,她就是陆家名媒正娶的夫人,不用她时,就一纸休书打发她。
陆家上下,拿她月宁安当傻子甩弄,她还没有资格怨吗?
“不,本将军欠你一句抱歉。但……很抱歉,本将军不会道歉。”陆藏锋神情冷傲地开口道:“作为补偿,本将军可以给你一个,了解本将军的机会。”
在月宁安从树上落下的那一瞬间,他被吓到了。
在战场上,身中数十刀,他都不曾害怕,可在那一刻,他确实害怕了。
他想,他该重新认识月宁安了。
陆藏锋是什么意思?
月宁安懵了一下,然不等她多想,陆藏锋突然道:“月宁安,耶律齐已经出城了,你知道吗?”
“啊?”话题跳得太快,月宁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今晚不会动手,你可以回城了。”陆藏锋说完,转身往外走,“还不快跟上……”
这男人,气死她了!
所有的话他都一个人说完了,她连问一句的机会都没了。
这么霸道,以为自己是皇上呢?
月宁安气得咬牙,可一个眨眼的功夫,陆藏锋人就走远了,月宁安无奈,只得跟上。
陆藏锋走得很快,全程没有说话的意思,月宁安小跑地才能跟上。路上,她试图开口寻问,陆藏锋先前那话是什么意思,可是……
张了张嘴,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问了又能如何?
她现在不仅仅是月宁安,她还是青州月家的当家人,她身上肩负着月家上下的未来,她……
根本没有资格任性。
她与陆藏锋,些生已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