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弥伸出前掌随意一挥,顿时将段世箫拍得老高,随即重重跌落在地。然而奇怪的是那个黑衣男子每一次倒地,都会在片刻后挣扎着爬起再度攻来,好似浑然感受不到身上的痛楚。
如此次数一多,夜弥已是全然没了耐心。在又一次将他打趴下之后,夜弥低吼着迅速来到他的身前,随即前掌高高举起,锐利的脚爪在一片昏暗中绽放出凛冽寒芒。
小柔见身旁的殷叶君只是呆呆望着段世箫与夜弥以死相拼,再也忍不住怒道:“喂o紧去救他啊!现在还是迟疑的时候么?”然而殷叶君依旧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小柔眼见事态紧急,狐眼中顿时有辉芒一闪而过,眼看着身体就要做出变化,却不料前方那个重伤濒死的黑衣男子,却在这一瞬间做出了惊人之举!
夜弥前掌狠狠拍下,凶悍的力量顿时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正当它为除掉一个人类而暗自欣喜时,下一刻便觉察到了些许异样,丑陋的头部即刻微微上抬。
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背上!
黑衣男子的脑袋低垂瞧不真切面容,为鲜血浸透的衣袂,以及那微微散乱的鬓发,此时此刻在袭来寒风中猎猎飞扬,气势仿佛出鞘利剑,直能肃杀世间万物。
异兽夜弥亦是感受到了背上的那股尖锐杀气,顿时不安地连连摆动身躯,以求将其抛飞开去。怎知它身躯才动,背部登时便觉一股灼热,紧接着感受到身躯被锐物刺穿,即刻因剧痛而疯狂奔走,惨叫连连。
夜弥的背部极为湿滑,眼下又因剧痛处于暴动状态。这种情况下莫说再给其施加伤害,便是稳定身形也是极难。段世箫握紧手中那柄燃烧着浅红火焰的石剑,丝毫不敢松懈。眼见下方那异兽犹自奋力挣扎,他即刻腾出一只手来,却是咬着牙使出赤炎爪,开始对着它那遍布肉瘤的背部,开始奋力爪击。
火芒缠爪,奋力而下。但见段世箫锋利的手爪瞬间击破一个肉瘤,顿时抓出一团腥臭液体,以及无数只寄宿其中的宛若蛆虫的恶心之物。然而值此生死攸关之际,他全然顾不得忌惮这些,但见爪风不住倾泻,眨眼间那肉瘤已被撕裂殆尽,露出夜弥那闪烁着幽蓝光辉的血肉来。
段世箫对这丑陋生物痛恨至极,眼下只要能伤及它一丝一毫,不论何种方式他都甘愿使出。但见他手中变爪为拳继续轰击,同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那闪光血肉张口便咬。说来也奇怪,这夜弥纵然长相恶心,但血肉却充斥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芬香。幽蓝血液顺着他的咽喉不住流淌入胃,他只觉虚弱不堪的身体眨眼间便充斥了使不完的精力,遍布浑身的伤口也以迅猛速度愈合起来,同时传来阵阵酥麻感觉,着实令他享受至极。
夜弥不住发出嘶哑痛呼,蓦地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明显呆了一呆,紧接着竟不顾一切地朝着殷叶君背临的无底深渊俯冲过去。待段世箫听闻殷叶君的惊呼声音,觉察到不对劲时,下方那宛若漆黑地狱的万丈深渊,已是近在眼前!
就这么坠落。
坠落…
坠落……
忽的,他只觉手上传来淡淡温暖,在自己为彻骨黑暗笼罩前的一刹那,缓缓降临身旁。
抬眼之际,那个粉衣女子的素美容颜,曾几何时,也似这般近在咫尺了?
“我会陪着你的……”她的声音那么轻,那么轻,轻得几不可闻,让人以为这不过是梦境一场。然而这梦境中女子的淡然轻笑,此时瞧来,却分明又是那般刻骨铭心了:“不论你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
“叶君!”
待霍英然一众赶到悬崖边缘时,却只见得一庞然蜥蜴,以及那一粉一黑两道人影,迅速被下方的无底黑暗深深笼罩,片刻后已是不复得见。
一点温和的白芒于眼前浮沉不止,为这片浓重黑暗带来些许光明。他本能地探出手来,欲要将那团微光握在手中,却不料它好似有着生命般灵活地躲开,紧接着朝着遥遥上空飘飞而去。
是梦么?
他痴痴地望着那团越发遥远的白芒,忽的发现视线中的白芒并非仅有那一处。四周白芒越聚越多,渐渐地将这片阴暗世界缓缓映亮。
不是梦?
那些散发着微弱白芒的东西,充斥着视线中的任何一处角落。段世箫惊讶坐起身体,震惊地望着眼前这片梦幻般的美丽场景,随即探出左手来捉了一点在手心细看,这才发现那些辉芒的真身,乃是一种身体细小的虫子。只不过不同于尾部发光的萤火虫,这种小虫全身都能散发出不间歇的白芒,却不知到底是何物种。
他放了手中那只辉芒小虫,脑海中回忆着之前的情景。他记得自己与那只蜥蜴异兽搏斗一阵,继而一同跌落下无底深渊的,却不知此处,是否便是那深渊之下?
身体浸浴在一片冰凉浅水中,方才昏迷之际尚且感受不到,此时既已恢复意识,他只觉一阵阵钻心严寒袭来,忍不住打了几个寒战。他挣扎着就要站起身体,却不料右手才动,便觉手腕处早已被一个温暖手掌紧紧握住。
段世箫惊诧回首,借着四周小虫散发的辉芒,这才发现那个粉衣女子昏倒在自己身侧。即便失去了意识,她依旧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不曾有丝毫的松懈。
“你……?”他忽的记起自己在坠落之前,这个女子曾不顾生死地一同坠下。那个时候他神志恍惚,以为一切不过是幻梦一场,然而此时她分明就陪同在自己身侧。对此,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