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打扰李钧平休息,老爷子轻手轻脚走到病房外,打电话给女儿李易萍报平安,只是说着说着又走了进来,冲李钧平说道:“你姐,想听你说两句话。”说话间看李钧平伸手接电话,急忙喝道:“别动弹,我拿着就好。”
李钧平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只能把手臂放了下去,同时说道:“姐,我没事了,不用担心。”
随着李钧平的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高昂的尖叫声,好半天才平息下去,大叫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小子,一点也不让人安心,知道咱爸这两天流多少泪……”
不等姐姐李易萍把话说完,老爷子便将电话抽了回去,叫道:“听到没?他没事,刚清醒,你让他好好歇歇。好了,就这样,你也不用来回跑,留家里照顾好小白,过几天我们就回去。”说完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钧平当然猜得到老爷子的心思,而想到老爷子这么大年纪还为他担惊受怕,甚至暗自垂泪,李钧平心中有些愧疚,也有些感动,只是与老爷子对视片刻,老爷子似知道李钧平想说什么,先口说道:“饿不饿,我给你买点吃的?”
李钧平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稍稍想了下张口说道:“买点稀粥吧,豆浆也成,其他的还不敢吃。”
老爷子轻嗯了声,转身便往外走去,可猛然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把电话放在他手边,道:“有事打电话。”说完后才离开病房,而且出了病房便加快速度,生恐他不在这段时间李钧平再出意外。
望着老爷子的背影,李钧平愣了好半天发出一声叹息,他可是清楚记得刚刚清醒过来时候,老爷子眼角不曾擦去的眼泪,而自打记事起,李钧平就没见过老爷子流泪。又是一声叹息,李钧平闭上双目,只是没多久一阵困意袭来,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天已黑透,扭头看看爬桌子上打盹的老爷子,再看看他手边豆浆,李钧平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张口说道:“爸,趴着多难受,我给你腾点地儿。”说话间,李钧平挪蹭着往里移,不曾想却被老爷子喝止。
猛然惊醒过来的老爷子,看李钧平又乱动脸上露出一丝怒意,吆喝道:“你干嘛,嫌伤的轻?要是伤口再裂开,就等着神仙来救你吧!”
李钧平嘿嘿笑了声,叫道:“爸,你儿子福大命大,还真见到神仙了。”
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叫道:“福大命大?少折腾老子两年,我就烧高香了。小米粥,豆浆,喝那个?”
李钧平还真饿了,张口说道:“小米粥。”说话间李钧平抬手想要自己拿,却被老爷子抢先拿了过去,插入吸管同时张口说道:“安生点,过了这两天,你爱咋动咋动。”
李钧平虽然无奈,也只能任由老爷子伺候着,喝了一半突然张口问道:“爸,我那俩同伴咋样?”
老爷子随口应道:“不清楚,应该没事。”看李钧平一脸不解,老爷子便张口解释道:“我来时候就没见到人,只听说他们俩系着安全带,还有安全气囊,都是外伤受点疼罢了,也就你没系安全带被甩了出去,看着没啥伤口,却是脑出血,最严重。”
李钧平不无歉意的笑了声,见此老爷子不想再打击他,便继续说道:“这是县医院,终究不如市里,他们两家连夜就接走了,也就你,伤着脑袋不敢乱动。我已经托了朋友,再观察两天,没事了咱们也回市医院。剩那一点,喝完。”
在老爷子的吆喝声中,李钧平把剩下一点小米粥喝完,然后张口说道:“爸,我只要清醒过来就没事了,在那都一样,再打几天针恢复下,就能出院了。”
老爷子瞪了李钧平一眼,道:“听医生的,还是听你的?”
李钧平忍不住笑了声,接口说道:“爸,我不就是医生?”
或许是看李钧平重伤,瞪着李钧平,老爷子终究没有再吆喝他,倒是突然想起什么张口问道:“那俩是你同事,还是朋友?你平常出去玩,不都一个人。”
并非李钧平不合群,只是他出去游玩的目的与众不同,寻找隐世高人,因此一个人更方便。摇头笑了声,李钧平张口说道:“刚认识的,我搭他们的顺风车。”看老爷子愣了下,李钧平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接着又道:“下山晚了没车,刚好他们回洛阳,好心捎上我。出事也怪我,路上聊的多了让陈哥分心,这才出了车祸……”话到这里猛然想到什么,李钧平再说不下去,脸色反而有些古怪。
在山上时候,那位大叔慎而又慎的警告他慎言,李钧平本以为大叔是劝他学会相术后,与人算命要慎言,可现在想想,不仅仅是说将来,恐怕也是指眼前。在车上时候,如果不是他有意给陈枫难堪,说陈枫气运偏粉多桃花,恐怕就不会有这场车祸。慎言,一定要记住,这可是血的教训。
老爷子不知李钧平心中所想,倒是看他脸色古怪,脸上露出一丝担心,张口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李钧平顿回过神来,摇头说道:“没事,想其他呢!”
老爷子顿松了口气,可猛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变,脱口说道:“做人可不能昧良心,人家捎你是好心,出了车祸,不管天灾还是人祸,都不许问人家要补偿。还有,回头去看看人家,听说车都报废了,该怎么赔,咱就怎么赔,钱要是不够,我这里还有。”
李钧平脸上泛起一抹苦笑,张口说道:“爸,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