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的时候,大厅流畅而悲伤地响起曾一鸣的《也许明天》:海一望无际,看不见终点在哪里。曾经我放纵享受,到最后无处解脱。越心痛就越快乐,越想快乐越寂寞。也许明天没有谁,陪我走过~~~
音乐结束,妘鹤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停了一会儿,抿了一口热茶润润嗓子,然后接着说:“死亡宴会的那天,国民最爱戴的尊敬的出色演员表演了精彩的‘死亡场面’,所有人都惊慌不安,只有一个人的脸上表现出惊讶。不用说大家也知道,这个人就是文编剧。只有她在看到演员倒下的时候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为什么?因为她知道倒下的人才是凶手!可是凶手是不会杀死自己的!”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腾地站起来,声音低沉地喝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杀死文娟,那时我正在大王庄,身边还有小淇呢。”
他转过身来,拉起和自己坐在一起的章淇,问她:“是吧,小淇,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不是吗?”
章淇像在梦中一样浑浑噩噩的。汪奇鸣不停地摇晃她,她仿佛才从梦中惊醒。醒过来的她一脸惊愕,盯盯这个,看看那个,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在做什么。汪奇鸣又把刚才的话问了一遍,她才迷迷蒙蒙地说:“这不可能。”然后,她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张皇着大叫:“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妘鹤微微一笑说:“为什么不可能呢?毒死文娟也不是什么苦力活,只要以粉丝的名义寄给她一盒带毒的酒心巧克力就行了。”
“我不明白,动机呢?还有那该死的要命的动机呢?其他的先不说,奇鸣为什么要杀死他的好友梁医生?他们都有几十年的交情了。”
妘鹤右手抚着下巴,微微点头说:“是的,当我走到这里的时候也迷惑不解,其他的都能说通。可是动机呢?到底有什么理由会让国民最爱戴的枭雄天子杀死自己最好的朋友呢?我苦思冥想,怎么也想不通。直到最后一刻,我想至少有一个理由是可以说通的。”
随着一声叹息,汪奇鸣轻轻放开抓着章淇的手。他慢慢地走过来,站在桌子的另一侧,双手抱着手臂,那样子就像是我们伟大的成吉思汗大王,他居高临下,用一种高贵和蔑视的神态俯视着下面的贱民。
一种悠远而沉稳的声音从天际飘来,声音中传递着无畏和从容:“你不愧是一个出色的侦探。有非凡的想象力!与其用在夸张的想像上,还不如窝在房间里好好编一部戏呢。现在,你编了这么一套添油加醋的精彩非凡的故事想迷惑谁呢?好吧。作为一个热心的观众,请继续说下去,我很有兴趣。请告诉我,谋杀一个我从光屁股时就认识的老伙计,我的动机是什么呢?”
灯光下。坐着的妘鹤和站着的汪奇鸣形成了一种极妙的光影反差。像是两种隐形的力量正在相互牵扯,妘鹤无所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看着下面的听众继续说:“我们经常说,爱情是男女永恒不老的精神食粮。不管你多大多老多贫穷,爱情总存在于我们的心中。因为爱情,有多少催人泪下的神话。也因为爱情,隐藏了多少罪恶之源。我想汪大演员的罪恶也是因为他心中所谓的爱情吧。你深深地爱着章淇不是吗?”
原本应该被这番话感动的章淇竟然有种莫名的不安,她挣扎着表白说:“我对他也一样。我像英雄一样崇拜着他。所以,我不明白,我们心心相印的爱情和医生有什么关系?他至于要杀死自己的好友吗?好友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即使因为爱情就会有谋杀吗?这一点目前看起来确实不通。妘鹤笑笑,没有解释,按照自己的思路接着往下讲:“在你朋友梁庆生面前。你装成一个愚蠢的男人,不能识别女人回应的情感。你假装以为章淇喜欢那文斌。可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中年男人的您饱经世故,对女人有着丰富的经验,你不能看不出来章淇只是在任性地引起你对她的注意。你非常清楚章淇喜欢您,您只是在欲擒故纵。时机一旦成熟,您肯定会和她结婚的。但是为什么没有呢?”
“那么一定是存在着某种障碍。这个障碍会是什么呢?唯一的可能是您像其他影星一样私下里隐藏着一个法定的妻子。但是为了掩护您单身男人的形象,您对外一直保守这个秘密。问题来了,现在您想和章淇结婚,其实也好办,离婚就行了呗。为什么你选择的是这么冒险的行为呢?我们只能说您离不了婚。”
“为了证明我的观点,我在闭关的二十四小时内深度挖掘了您的背景资料,甚至还去您的老家拜访了一下。若干年前,您还不叫汪奇鸣,而是闻人笑,还是一个毫无前途的穷小子。即使如此,您的妻子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您,选择和您结婚。可是很不幸,婚后不久,她等不到您出名那一天就患病了。五院305房那个叫谢霞的女人就是您的妻子!”
“您当然可以起诉离婚!或者法院也会批准你们离婚。可是为此您后半生都会背负忘恩负义当代陈世美的骂名。更何况那时和谢霞结婚的人不是当今的汪奇鸣,而是闻人笑。没有人知道闻人笑就是您,您也不用让别人知道。事实上,一切和闻人笑有关的资料都被您销毁了。那么您只要用汪奇鸣的身份和章淇结婚就ok了。您的妻子不会知道,爱戴您的国民也不会知道,当然,章淇更不会知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谋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