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画作被妘鹤搬进来,挂在事务所的墙上,每天清晨她常常一边喝茶,一边端详着它。
至于秦小萍,她一回来就联系了新湖大酒店。但酒店的回复很简单,他们从没有接待过名叫秦小萍的老人,也从没有谁用李荣的身份在那里订过房间。
涵冰对妘鹤的执着有些无语。她劝妘鹤把那个老太太早点忘了吧,或者她已经跟着李荣回美国去了。
当然,妘鹤可以这么安慰自己,但前提是她要知道涵冰说的是事实吗?
夕阳红疗养院,一位和善的老太太一边喝着牛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死去孩子的故事。这些让妘鹤很感兴趣。她原本计划再次去疗养院的时候能看到老太,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一些东西,可是没有下次了,因为姑奶奶去世,而老太失踪了!
“得了吧,她才没有失踪,是她的家人把她接走了。”
“不是失踪吗?没有可以追踪的地址,没有回信,那是有计划的失踪。我敢说这才是事实。”
涵冰痛苦地摇着头。她知道妘鹤就是这么一个固执的人,她认定的事情一定要查个清楚才行。
妘鹤接着说:“你看,假设某个时间有人犯了罪,表面上一切都很自然,遮掩得很好。可是家里有人看见了什么事情,或是知道什么事情,这个人年迈、唠叨,爱跟别人喋喋不休,家人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对他们是一个潜在危险,那么家人会怎么处理?”
涵冰想了想,嘴里哧溜哧溜地吸着棒冰,笑嘻嘻地说:“在她的咖啡里放毒鼠强,要不煤气中毒。煤气中毒好,无声无息,大家会以为是意外。”
妘鹤沉思着说:“这些都太极端,暴毙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凶手会找一个更简单的办法—一家体面的养老院。家人会巧妙地告诉负责人说这位亲戚爱幻想,而且她的幻想不着边际。她老了。所以别人不会在意她的话。而有一个人注意到了,那就是可乐太太。她嚷着说牛奶被下了毒,诸如此类的话,这种话让凶手感到恐慌,他最终下手了。”
涵冰切了一下,毫不在乎地说:“拉倒吧,就你会编,像模像样的,你干脆别做侦探,直接写。”
“她被人神秘而迅速地带走了。因为什么呢?我想唯一的理由是因为她的话越来越多。在他们看来。她越来越麻烦。她回忆起更多的东西,话说得更频繁,甚至是她认出了什么人,还是什么人认出了她。对她讲了什么事情,让她对以前的事情有了新的看法。不管怎样,由于这或那个原因,对某些人而言,她变得危险了。这才是她失踪的理由。”妘鹤侃侃而谈。
“妘鹤,那全是编出来的故事。压根儿就没有什么谋杀、死婴什么样的事情,更没有什么人来请我们调查死婴事件,所以你还是省省心吧。”涵冰说着进入里屋自个玩去了。
在毫无头绪中,又过了一星期。这一星期中。妘鹤安静了很多。她不再提夕阳红的事情,不再提秦小萍,涵冰长舒一口气,看来妘鹤已经放弃这件事了。
可是,下午事务所接待了一位特殊的访客。访客的到来让涵冰意识到妘鹤的猜测可能是对的。
来客是疗养院的周医生。他说有些事想和涵冰谈谈。
涵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让他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咖啡,把香烟摆在他面前。他客气地摇摇头,喝了一口咖啡。
涵冰开门见山地问:“你找我有事?婚外情调查?看你在夕阳红工作的份上,我给你打八折怎样?”
医生放下杯子,淡淡地说:“事实上,我是来讨债的,你应该给我报酬才对。”
听医生话头不对,涵冰立即瞪大双眼。这世界上,只有她向人讨债的,还没有别人向她讨债的。她气咻咻地反问:“凭什么?凭什么我给你钱?我告诉你,想敲诈我窗户都没有。”
“我了解过你们,知道你们做过的那些事情。我现在要说的是夕阳红确实疑云重重,连续发生了一系列死亡事件。”
“一系列死亡事件,你的意思是这些死亡都不正常?和我姑奶奶有关吗?”
他摇摇头说:“那个我倒还不知道。不久前,我们的一位病人死了。她叫宋丽。不知道你们见过她没有,你的姑奶奶没提起过她吗?”
“宋丽,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涵冰坚决地摇头说。
“她在我们养老院的老人中年纪不算大。她才六十出头,也没有什么大病,只不过她没有亲近的亲戚,家里也没人能照顾她。她习惯性地忘记是否吃过饭,总是嚷嚷说没人给她送饭,但实际上她已经吃过一顿了。她还嚷着说要喝可乐。”
说到可乐,涵冰想起了那个老太太。是的,她们在疗养院见过她,不过涵冰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
“可乐太太,她怎么了?我记得上次我们去的时候,妘鹤还问过一个叫燕姐的女人,她说可乐太太去世了,血栓什么的病。”
周医生点头说:“是的,一开始她的死并没有让我觉得诧异。毕竟很多人都是在睡梦中去世的,不管是气管炎还是流行性感冒,都会要你的命。所以,作为一个养老院的医生,我对这种意外死亡并不惊奇。可是宋丽的死还是有些蹊跷。”
“怎么蹊跷?”一直静静听着的妘鹤突然问道。
“她是在睡梦中过去的,死前没有任何患病的迹象,我只能把它归入意料之外的死亡。要知道医生也不是万能的,他不能预测一个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