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涵冰提出这些问题的时候,他有一两分钟保持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回答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件能帮你的事。一旦船靠岸,我什么都做不了。你要知道,船上不只你一个人知道我是‘褐衣男子’。也就是说,我是嫌疑犯。”
他嘲讽地大笑起来,但涵冰注意到他的脸色非常严峻。他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即使生活对他有各种不公,他也只会仰头大笑的那种。如果妘鹤在的话,可能会用各种形容词来表达这种感情——沧桑、沉重,或者其他的什么词,但涵冰这会儿,什么都说不上来。
“无论如何,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涵冰突然感觉很伤感,她喃喃着说:“不,不会的。”
“那,再见了。”他放缓语气说。
他最后一次紧握住涵冰的手。有一会儿,他眼中闪耀着一种奇异的色彩。或者是曙光升起带来的错觉,涵冰感觉这目光中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感情。他紧紧地盯着涵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他猛然转身离去。涵冰眼中突然湿润了一下。
好在船靠岸了。这个地方很美,这种美稍稍冲淡了涵冰的郁闷。涵冰找到妘鹤,她晕船的呕吐劲在脚踏实地的时候终于好起来了。
妘鹤当然不知道昨晚上发生了什么。见到刘阳秘书的时候,她还在问涵冰:“董航是怎么回事,他脸上怎么青了一块?他干什么了?被人打了吗?”
涵冰回答说是。确实被人打了,他昨晚上差点把涵冰扔到海里去喂鱼。
之后,妘鹤仔细地听了涵冰昨晚的历险记。毫无疑问,这件事越来越神秘了。鉴于放长线钓大鱼的目的,妘鹤建议涵冰这件事最好先不要声张,她们还要再盯一阵子。
她们在订好的酒店住下,休息了一阵子。中午,她们就在酒店吃了午饭。吃完午饭。她们决定先欣赏一下这个城市再说,最好购物吃点地方小吃什么的。
这么一天过得很安逸,一直到傍晚时候,她们才再次回到酒店。刚进酒店大厅,涵冰就收到一张便条。便条是一个叫苏薄辉的人写的。上面苏薄辉说他是冷振强的老朋友,冷振强是涵冰的父亲。他知道涵冰是老朋友的女儿,所以特意邀她来家里坐一下。
听说对方是父亲的老朋友,涵冰当时就想过去。妘鹤说自己累了一天,想回房间休息一下。涵冰没说什么。反正她知道妘鹤也不怎么喜欢应酬。
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收拾了一番后,涵冰去便条上留下的地址。她好容易才找到那栋别墅。别墅很偏僻。和其他别墅分开。单独建在山坡上。涵冰摁了门铃,一个笑容可掬的男孩出来答话。
涵冰不会说当地语言,好在男孩看出了她的窘劲儿,他用生硬的汉语问道:“你在谁?”
涵冰回答说找苏薄辉。男孩打开门,领他进去,走过客厅。打开一扇门。涵冰正要进去的时候,却突然有些犹豫了,而且十分不安。鼓起很多的勇气,她迈进去,身后的门便猛然关上了。
一个男人从桌子后面起身走上前。他伸出手来热情地说:“哈哈,你还是来了。”
他很高。显然不是中国人,竟然还留着大胡子。一霎时,涵冰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电光石火之间,涵冰想到早上她和姚帆的谈话。他告诉涵冰,如果遭遇不测,最好的办法就是讲实话。可是涵冰也很郁闷,要怎么讲实话呢?难道要说她这么做仅仅是因为一张带有樟脑味的纸条?这太离谱了,涵冰自己都难以相信,要怎么让诡诈的凶手相信?
容不得涵冰有思考的时间,对方冲她狞笑着说:“坐下,我们聊聊人生。”
涵冰努力镇静下来,应付他说:“是我父亲的朋友苏薄辉叫我来的,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还是离开得好。”
说着,她乖巧地往后面退。对方上前一把抓住她,把她摁在一把椅子上说:“既然来了,就好好待一会儿嘛。”
涵冰不得不坐在椅子上,虚张声势地说:“我告诉你,我搭档完全知道我的下落,今天晚上如果我没有回去,她会来找我的。”
他呵呵笑着:“谁啊,你搭档吗?你来这儿的时候压根没见过她,电话也没打,是不是?”
他一直在跟踪涵冰。但涵冰不能束手就擒,她脑子快速地运转,很快,她镇静地回答说:“得了吧,难道非要见面才能说话吗?昨晚上我就告诉她了,如果我失踪了,她要到什么地方来找我。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把戏吗?得了吧,别做梦了,我搭档可是很聪明的人。”
一种不安的表情掠过他的脸,这让涵冰很满意。看来她的谎言起作用了。涵冰继续忽悠他:“你知道了吧,很快她就会派人找到我的,到那时,有你好看的~~~”
对方粗暴地打断了她:“够了!在你搭档还没有赶过来时,我们会把你转移到一个不碍事的地方。我们可以好好折磨你,相信我,我们有很多可以让对方开口的方法。你说呢?”
他狞笑了一下,站起来,打了一个呼哨,然后两个人走进来把她带到楼上。虽然涵冰努力反抗着,但手脚还是被捆起来了,嘴也被塞上了布条。他们把涵冰带到顶层的阁楼上,里面灰尘很多,应该很久没人住过。他们把涵冰推到里面,锁上门,走了。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次的绳子捆得很结实,身边也没有妘鹤出谋划策,更悲摧的是,绝对不会有人从天窗上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