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晰医生盯着他的脸,凑上去闻了闻他发青扭曲的嘴唇,然后从地上捡起刘严丢落的酒杯。
尚安难以置信地问:“死了?这个小伙子喝酒呛了一口,结果,就呛死了?”
医生检查着他的尸体说:“也可以说是呛死的,总之是窒息导致死亡。“
说完他闻了闻那只杯子,用一根手指蘸了一下杯中的残酒,小心翼翼地伸进嘴里,舌尖轻轻地碰了碰手指。随即,他脸色大变。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尚安继续说:“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死法,就这么被呛死了!”
辛黎用那种超脱世俗的口气说:“生即是死,死就是生。”
医生突然站起身说:“不,正常情况下,人是不会因为呛了一下就死的。刘严的死并不是我们通常说的自然死亡。”
赵静的声音低得几乎像耳语,她喃喃地说:“难道是~~~酒里放了什么东西?”
医生严肃地点点头说:“有可能。看来像是氰-化-物之类的化学品,没有闻到氢氰酸的特殊气味,可能是氰-化-钾。这种东西发作得特别快。”
法官厉声喝问:“你是说他杯子里有氰-化-钾?”
“对,就在他杯子里。”
医生走到放酒的桌子旁,打开威士忌酒瓶的瓶塞,闻了闻,又尝了尝。接着他又尝了尝苏打水,摇摇头说:“奇怪,这些都没问题。”
葛超怀疑地问:“你的意思是,难道他是自己放到酒里的?开什么玩笑,他想自杀?”
医生不置可否,脸上一脸迷惑,对这个推论也深表怀疑。想想也是,刚才他还兴高采烈的,一瞬间就想不开自杀了,这说法难以置信。
耿汉中摇摇头说:“自杀?嗯。这太奇怪了!”
赵静慢慢地说:“谁会想到他要自杀呢?他这么年轻,一副活不够的样子。刚才他还说要好好享受生活,这不可能!”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像刘严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自杀。
法官问医生:“有没有自杀以外的可能呢?”
大家都慢慢地摇着头。沉思着。还能有别的解释吗?谁都没动过那酒瓶,大家都看到刘严自己走过去,亲手往杯子里倒了酒。所以,显而易见,酒里的氰-化-物就是刘严自己下的。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刘严为什么要自杀呢?
耿汉中百思不得其解,坚决地说:“医生,要我说,这件事有点儿不对劲。我觉得刘严肯定不是那种想自杀的人。”
事实上,医生也是这么想的:刘严不是那种想自杀的人。
不过。大家的分析也只能到此,还能说什么呢?
医生和葛超一起把刘严的尸体放到他自己的房间里,盖上一条被单。他们下楼的时候,其余人还围成一圈站着。虽然晚上天气并不冷,但是大家似乎都有点儿发抖。
辛黎发话说:“时间不早了。我们都回去睡觉吧。”
时间已经指向午夜十二点,她的建议没错,但是没有人想离开客厅,似乎都想呆在一起,这样大家心里都更踏实一些。
法官总结说:“我认为我们必须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会儿。一切等明天早上再说吧。”
张宾留下来说要收拾餐具。医生在上楼的时候再次去看了看孙虹,她睡熟了,啥事也没有。最后。法官又让张宾查看了一下房子四周的门,确定锁好门之后才回去睡觉。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迈着沉重的步伐,慢吞吞往楼上走。如果这是栋老房子,地板踩上去嘎嘎作响,房子里忽明忽暗,很容易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但这栋房子的装修是最新的。豪华又时尚,屋里没有任何黑暗的角落,到处灯火通明,放眼看去,每件东西都是崭新的。光可鉴人。屋子里没有暗藏的机关,简直没有秘密可言,连一丝阴森恐怖的气氛也没有。但不知为何,现在这栋别墅却成了最恐怖的~~~
他们互相道别,走上楼回各自的房间。不用说,他们全都本能地、想都不想地锁上了门。他们都在心里祈祷,最好明早起来没有人死掉!
法官的房间色调柔和、装饰温馨。他正在脱衣服准备就寝。不过,他脑子里还在想孙景。他清楚地记得孙景,孙景,一个杀人嫌疑犯。他原可以无罪释放的,可是他最后的宣判扼杀了这一切。
法官小心翼翼地取下假牙,放进水杯里。他干瘪的嘴唇凹进嘴里,模样立即变得冷酷无情。不仅冷酷,甚至残忍嗜血。他眯着眼,默默地笑了。他想,无论怎样,孙景还是被他干掉了。
在厨房收拾餐具的张宾一脸疑惑地看着桌上的十个小瓷人,他数了数,自言自语地咕哝着:“原来是十个小人儿,怎么少了一个?”
尚安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他无法入睡。黑暗中,他脑海中不断浮现黄亮的脸。他曾经很喜欢黄亮,甚至还想提拔黄亮一把。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王芳,他的妻子,那个难以捉摸的女人,然而,她却喜欢黄亮。一开始,尚安以为他们只是一般的友情,可是后来他发现一切都变质了。
他一直都爱着王芳。他不能忍受这种背叛。他痛彻心扉。该死的黄亮!他那张该死的笑脸,偷别人老婆的贼!
从那时起,他一直在筹划怎么杀死黄亮。他想方设法表现得不露声色,尽力让自己对黄亮的态度和往常一样。终于,他的机会来了,他故意让黄亮去送死。他知道那次的任务必死无疑。如果黄亮真的能毫发无伤地回来那才叫奇迹。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