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我等了你许久,为何你都能视而不见,明明是属于我的我拿回来又有何错!”
周围的官兵退后几分,他们从未见过太子殿下这般的样子,一向温文尔雅,待人谨慎规矩的太子殿下,怎会是如今这般癫狂的样子。
“你既然想寻个究竟,我便同你寻个究竟,你要的是无数的试探,一分的好你却希望能够得到十分的回报,你计较的是付出的对等。但张舒不是,即使十分的好他也不介意会不会有那一分的回报,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是如今的样子,他还是那般潇洒的姿态,你问我凭什么?”燕语默胸口中一阵气血翻涌,她觉得眼前的一切慢慢被红色覆盖。
“凭什么我必须要对你的等待有所回应,可是我央求着你必须爱我?凭什么我苦守十年的爱人,要被你如草芥一般践踏在脚底!凭什么你一人的太子之位皇位之争,就要这么多的人命给你送葬,我能不能问一句凭什么!”
“就因为你生来与人不同,就因为你是什么太子殿下,你同身边的这些人又有何不同,在我眼中,你不过是一个可笑可怜可恨之人!”她仰面大笑着,“你说,我不杀你,九泉之下我该如何面对那些人!面对我爱的人!”
“夫人!”刘铁瞧着女子双眼充着血,白皙的面上流淌着鲜红的泪水,惊讶地叫着,想上前阻止,“不好,夫人恐怕如之前那般入了心魔!”
血棂教的众人纷纷上前阻止,却被女子周围爆发出的真气震到了一旁。
北莫尘眼中的戾气慢慢消散开来,他望着那个白衣女子,嗤笑一声,一身情深不过是自己的痴想妄想,这么多年来等的究竟是那个从前笑脸盈盈的女子,还是那个不甘失败的自己,他已经分不清楚,苦心筹谋了这么久,竟都是错的?
爱情是错的,权利也是错的,那个曾经只盼着与人立黄昏的自己,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这样的自己,怕是自己也会生厌几分。
北莫尘制止着周围的官兵上前,他立于她的面前,将双眼慢慢合实,能死在她的掌下,兴许她能够多记住自己几分。
燕语默已然分不清周遭的一切,她觉得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胸口的疼痛慢慢聚集,脑海中除了杀意再无任何,她注视着那个等死的男子,没有丝毫的犹豫。
“小一······”一个人影从火光中走出,有些虚弱地搀扶着烧的只剩一半的墙壁,刘铁等人急忙上前搀扶着那个男子。
有人在叫她,怎会如此熟悉?她渐渐收起掌中的气力,寻着那个声音的方向走去,周围的官兵急忙散开,此时的女子面上布着血痕,有些可怕。
“之竹,你······你还活着!”女子不敢置信地说道。
水月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拥入怀中:“不是说了你不能用内力的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他轻轻地拿出胸口处的绢布,擦拭着女子面上的血痕:“我还活着,我没事。”
燕语默摸向男子的脸,手上的动作十分轻柔,她亲眼看见那个熟悉的面容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化作一团,笑着说道:“你没事,就好。”
北莫尘闻声将双目睁开,他看到近处相拥的那对男女,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万般的不甘,即使甘愿赴死,也仍旧抵不过旁人的一句呼唤,自己终究是输了。
“撤兵!”青衫男子跃于马上,“此事已然了解,我们去前方安顿那些百姓。”
北莫尘扬鞭西去,未有一刻迟疑,过去的种种皆化作幻想,如同身边扬起的尘土不论曾经掀起多大的业障,终究会消散在而后的某一瞬间。
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水月将女子抱起,放在马背之上,对身后的众人说道,“我们回苍山!”
“苍山?你们当真是血棂教的人?”林齐立于原地脱口问道。
“是啊,小子,怎么跟我们一起回去如何?”刘铁笑着拍在他的肩膀上。
“刘大哥,别笑话我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衙役,我还得看着我那个兄弟,他中了毒,我不能弃他而去,不知刘大哥可愿带我一程,送我去前方的小镇上。”林齐有些焦急,他那兄弟在生死未卜,如今郡主他们已无大碍,自己也该回到自己位置上去了。
“刘铁,你先送林齐回去,我们苍山汇合。”水月驾马离去,他另一只手紧紧地抱住身前的女子。
“是!教主。”刘铁抓了抓林齐的衣领,随即不好意思地放下,“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俺老刘忘了,一时抓的有些顺了手,走吧,哦不,请!”
都说苍山上的众人皆是凶残狠辣之人,林齐看着眼前的壮汉不好意的挠着自己的脑袋,不禁笑着点了点头,好人坏人总不该只活在人的嘴中。
“小一,若是累了,你便先睡会儿,等到了我叫你。”
“恩。”女子轻声应和着,她知道自身的情况,每次真气爆发之后,都会十分虚弱,但这一次不同的是,她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了,明明是晴空万里的天气,她听得到耳边鸟鸣的声音,还有那阳光晒过之后独有的青草气味,但是万物在她的眼中都变成了红红的一团,十分模糊。
失明了?怎么会如此,她将手下意识地拉过男子的外衣,缩在那熟悉的馨香之中,她很想躲起来,如果从此以后都看不清了,再也不会好了,该如何?
“小一,你······”他察觉到身前之人的异样,放慢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