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隐晦而恶毒的目光,绝不可能来自一个年仅三四岁的小女孩儿的眼睛。在看到这种目光时,奚珺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廖水则惊讶的指着那个小女孩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是怎么看穿我的?”小女孩儿的嘴唇并没有动,一个成年女子娇媚的声音从她的胸腔传了出来,让几人的心头同时一紧。柴士恩冷笑道,“多狡猾的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你很幸运,也很不幸。幸运的是,和我同来的师兄师姐都是心地良善之人,很容易就会被你所欺骗。而不幸的是,你遇到了我。就在不久之前,曾经有一头老虎和一头豹子,幻化成了人形,却被聪明绝顶的我一眼识破。你,也不会是例外!现身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唰唰”几声,霜云剑,虎啸匕,破海剑纷纷出鞘,将廖水和奚珺护在身后,云松怒视着小女孩儿,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对你们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小女孩儿的面孔和身躯开始扭曲,她的脸在迅速的变长,手脚全都放在地上,生出黑色的毛发。而在她的身后,一条粗长的尾巴正在缓缓伸展开来。奚珺忍不住惊呼出声,“她是一头狼?”
“不错!”
此刻在他们面前的,已经是一头彻彻底底的狼,先前那个小女孩儿消失了,只一对狼眼还能依稀看出小女孩儿的影子,血腥而残暴的盯着面前的五个人,一字一顿的道,“来吧,我已经许久没有吃到这么新鲜的血肉了!”
它向后一缩,然后猛的伸出狼爪朝站在最前面的云松扑去。霜云剑闪耀着灼灼蓝光,划出几道漂亮的弧度。一撮黑色的狼毛落下,那头母狼随即大怒道,“你竟然伤了我,我要你死!”
狼爪朝着云松的胸口掏去,它要挖出云松的心来吞掉。廖水见状,立刻挥剑斩了过去。母狼听到身后的声响,立刻跳起反击,不料一把匕首斜刺里冒了出来,在它的背上狠狠划开一道半尺有余的伤口。母狼惨叫一声,立刻逃窜开来,从一道高墙下面的狗洞钻了进去。
无人无法再追,廖水忍不住埋怨道,“葛师兄,你那一下太轻了,若是刺的深些,它已经没命了!”葛昆峰的手微微发抖,新鲜冒着热气的狼血顺着呼啸滴了下来,在雾玄宫修炼多年,除了和柴士恩在密道的那一次,还没动过几次手。如此面对面的搏杀,让他有些不适应。
“你们看,这里是?”柴士恩绕到高墙的另外一面,当他看到大门上挂着的匾额时,终于确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这里是张府,里面果然有问题。”
“让我进去杀了那个该死的!”廖水见被那头母狼逃了,心头起火,冲着两扇被牢牢锁住的大门猛的一脚,柴士恩想要拦住她,已经来不及了。
“轰隆!”
两扇上百斤的朱漆大门应声而倒,落地的霎那摔成了不规则的碎块,激起一片尘埃。当这些尘埃落下时,五个人的眼前分别展现出了不同的景象。
云松看到,抱在母亲怀中的婴孩被兽妖夺取,硬生生撕成两半,然后填入它们的深渊巨口中,化作嘴角的一丝血色。葛昆峰看到,商人们被埋在山一样的金银中,没有一个人的脑袋是完整的。奚珺看到,花朵一样娇嫩的姑娘们被兽妖压在身上,满身是血,生不如死。廖水看到,年轻的情侣们被生生分开,眼看着对方死在自己面前。
那是一片血色的人间炼狱,无论男女老幼,无人能够逃脱。他们在生死之间苦苦挣扎,周围的兽妖发出狰狞而邪恶的笑声,响彻整座北青镇。而柴士恩正在以一种奇怪的视角凝望着这一切。
痛吗?不,柴士恩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苦,所有的生离死别让他的心,他浑身的血液全都停止了跳动和流动。他仿佛被什么法术定住了一样,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许久,许久,当周围的光线全部消失的时候,五个人终于从幻境中剥离出来,浑身是汗的瘫坐在地上。葛昆峰抖的厉害,“它们,它们是在威胁我们吗?”
“呸!”廖水朝地上啐了一口道,“葛师兄,你能不能有些出息,咱们可是雾玄宫的弟子,怎么能被一群兽妖吓到。”可是,当她想起方才看到的景象时,也不禁心生惧意。
“或许,这些都是发生过的,就在这里,就在北青镇!”柴士恩的声音冰冷而悠远,“如果我现在依然坚持要进入张家老宅,为北青镇的百姓报仇,你们还会发对吗?”
廖水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挤出了一个看上去很是别扭的笑,“柴师弟,你别忘了,你在我们当中是入门最晚的一个。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是啊,”云松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那抹血色,“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今,是该他们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我,我支持柴师弟!”葛昆峰抖了抖手说,“只是,能不能让我再坐一会儿,这腿脚发软,站都站不起来了!”
“哈哈!”廖水忍不住笑了出来,“反正云师兄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正好咱们还没吃完饭,就进去弄点儿什么狼啊蛇啊的烤着吃,一定美味!”
五个人重整旗鼓,并排站在张家老宅前。五中不同的灵气萦绕在他们周围,漆黑夜色中,凭空生出万丈侠气。云松当仁不让,率先踏上台阶走了进去,不料鞋底刚刚落地,就觉察到了不同寻常的异样。
老宅中一片死寂,一走进来就觉得这里仿佛被什么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