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樾看着烧成灰烬了的纸张,火盆里只剩写一些纸灰了,就连火星都全部要熄灭了,他这才转过头去看烛光下那人,她一手支着额头,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一只手哗啦呼啦的翻着纸张。
青樾捶了捶蹲的有些麻了的腿站了起来,他瞧着四皇女慢吞吞的反问道:“您是太女那边的,还是独善其身?”
四皇女阖上了折子,“重要吗?”
重要吗?青樾在心里也问了自己一次,他也不知道到底重不重要,说到底他这话问的不对,或者他就不应该问,她是皇女想做什么都是应当的,他是她政敌的夫君,他是那个应该被防备的那个人,可她又大大方方的坐在这里,他怎么做都里外不是人了。
青樾怎么想怎么难受,心里酸涩的很,他转身往里间的美人榻走了过去,拿起刚刚没有看完的书,翻开一页继续看着,眼泪却一滴一滴的落在了上面。
翻开的那页书都被他的眼泪打湿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气的把书啪的一下阖上了,扭头看着身后的花窗,外面漆黑一片,从屋子里往外看什么都看不到,可他却倔强的盯着花窗一直看。
四皇女打开一个新折子看了一半,也不见青樾回她的话,她扭过头寻他的时候,发现他在那无聊的发呆,便缓声对青樾道:“你要是现在不睡,帮我算个账,我今晚得把这些都看完。”
青樾回过头迟迟没有说话,他和四皇女互看了一会,还是四皇女先开了口,“怎么困了?”
青樾感到无力,他下了榻子走到了四皇女身边,“伏林如果出事了,我家也逃不脱干系的。”
四皇女静静的看着青樾不说话,像雕像一样的坐在那不动,隔了半天才来了一句,“你难道就这么迟钝,不知道我喜欢你。”
青樾瞧见她今儿居然把这话毫不遮掩的说了出来,难道他上次还没有和她说明白吗?
他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冷笑了几声后才说道:“我上次都和殿下说过了,我两年前就嫁给伏林了,是皇后赐的婚,名字是上了玉蝶的。”
四皇女仔仔细细的看了两眼青樾,“原来这一晚上的闹别扭,还是因为这个,你们合离就是了。”
青樾气的浑身发抖,她怎么就不明白呢,他也懒得和她继续理论了,他就是一次一次太让着她了,他伸出手去把桌子上都摊开了的折子,一股脑的都收了起来,往四皇女怀里一扔,又转身把屏风上搭的衣服也取了下来,一把都塞在了四皇女的怀里。
“你走。”他气的手哆哆嗦嗦的指着门口。
“何苦气成这样。”四皇女把东西都放到了桌子后,开始自己穿起衣服,等都收拾完了又看着青樾道:“这些都是女人的事情,你只管照顾好你自己就是了,别一天到晚的总生病叫人担心。”
“还不走!”青樾这回就差喊了出来了。
“早点歇着。”四皇女这次头也不回的走了。
青樾被四皇女怄的一晚上都没睡,一早他起来去看荣帝卿的时候,白兰说帝卿昨晚一夜没睡,这回子又喝了一剂安神药才睡下。青樾站在花窗下待了一会,才转身去看孩子去,一面走一面想到,他昨晚出来溜达的时候,正殿里的人明明都睡的很好。
这会白兰却说帝卿昨夜一直没睡,难道他昨晚把四皇女赶走后,她又回到了帝卿这里了,她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她要把它们藏在福雅殿里才安心?
看来她真的是打算也要挣一挣那位置啊,这些年来,她不知声不想的藏的很好啊,要不是他昨晚无意中撞到了,他都不会相信她有那争斗的心思。
那么现在想要那个位置的人马,可是分成三波了,一波太女和三皇女,一波五皇女,伏林和九皇女,十皇女这伙人,在就是四皇女了。
可是比起其他皇女拉帮结伙的,四皇女一个人单打独斗,皇上又不喜欢她说话不留情面的刻薄,她父亲地位低不受宠,她也没有父亲家的家族可以倚靠,她是哪来的自信能得到那个位置。
青樾怎么琢磨怎么觉得的四皇女胜算不大呢,不过他更担心的是,如若五皇女做不成皇帝,那他和八皇女就要倒大霉了!
青樾这么一想后他又无精打采的了,连去看孩子的心情都没有了。他反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去了,进了屋子后又想起过几日便是太后的五十岁的寿辰了,良贵君叫他给太后抄几本经书送过去,他还没有抄完呢。
他本来是打算回床上躺一会的,这下子也写不成了,只得叫白芷进来,给他焚香铺纸研磨。
“主子,不歇一会吗?”白芷看着神色疲惫的青樾劝道。
青樾洗了手过来,“不了,良贵君那里还等着我抄完送到太后拿去呢,我不能比其他王君送去的晚。”
他挽起袖子提起笔,没想到第一笔便重了,他看着纸上的那滴墨,在白纸上特别醒目刺眼,脑子里又想起了昨晚四皇女的那句话,你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你嘛。
不要搭理那个疯子,心静,要静下来,青樾使劲晃了晃脑袋,拿起裁纸刀把那一截给裁了去,深吸了一口气后,又重新提起笔去重新开始抄。
他是皇后赐的婚,皇上准许的婚事,那疯子在怎么胡言乱语,她也不能拿他怎么着。
青樾站在那里抄了整整一天的经书,到了傍晚的时候,才把良贵君要的数量都抄完了,他把笔搁在笔架上,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又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