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樾浑浑噩噩的从正殿里出来,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茶碗落地的声音,和四皇女一头重重的与地板相撞之声,这其中还夹着着佟昭仪急促的咳嗽声。
青樾身形不稳的晃了晃,好在守在门外的白芷及时的扶着了他,他回头看了看身后那绣着青竹的门帘,屋子里的人说话刻意的压低了声音,门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可以听出佟昭仪那抑制不住的怒火。
“主子,出什么事了?”白芷忧心的看着面色惨白如一张纸的青樾。
“我也不知道。”青樾呢喃着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朝阳,那样的明媚光亮,似乎能把世间一切腌臜事情都给照出来。
这世间是不是再也没有比他更不要脸的男人了,嫁给了妹妹却和姐姐睡了,却还舔着脸去享受妹妹给带来的荣华富贵……
青樾这样想着便没有注意脚下的台阶,他一脚迈出去却踏空了,连带着白芷和他一起摔在了地上,初春的地面还是冰冰凉凉的,青樾呆坐在地上,感受着身下的凉意似乎还没他的心冷。
白芷吓的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力把怔住了的青樾拉了起来,“主子,你没事吧?”
青樾低垂着头看着身上粘上的灰尘摇了摇头,刚要继续走却发现脚踝痛的很,他轻轻挪一步就针扎一样的痛,他看了看身后的屋子,要是现在不走,一会四皇女出来了不知道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青樾咬紧了下嘴唇,在白芷的搀扶下,硬是一步一步的挪回了良贵君那里。
他在良贵君那里挨了一顿教训,等太医来后,说他伤的虽然不重,但也要卧床休息七八日。
春猎后天就出发了,他不安的看了一眼良贵君,最后良贵君气的都懒得骂他了,把他的名字从名单里划了出去。
青樾一瘸一拐的回了八王府后,他先去了八皇女的书房,他需要告知她一声,今年的春猎他不能跟着去了。
青樾走到书房的时候,书房的门半敞开着,他轻轻的推开门却见屋里没有人,地上散落着许多红笺,他随意捡起来一个见上面写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红笺上写着赠上官初墨,青樾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又微弯着腰看了看地上其他的红笺,写的不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是一心一意一相依,这样的钟情的情话。
你的妻主,心里只有别的男人,即使他不爱八皇女,此时心里也堵的很,他觉得自己此时无地自容,难堪的扶着白芷出了八皇女的书房。
青樾在往自己院子走的路上,走到一半的时候,心里嗤笑道:他又什么资格来不满八皇女呢,他的确是占了人家正君的位置,却又连一个合格的正君都没有做到。
他现在顶着八王君的头衔,理直气壮的享受着这份尊荣,然而八皇女心里真的放着的那个人,却在乾清宫做奴才,谁都可以欺负他一下。
更惨的是她心尖上那个人未来的命运,成年的皇女都有了自己的王君,初墨的未来不是嫁给年过四十的皇帝,就是要自降身份给人家做侧室,已上官家的身份,他嫁给皇帝的几率会更大一点吧。
所以他很理解,八皇女越来越不待见他的缘由的。
青樾在床上养了半个月后,空荡荡的王府里迎来了二皇女的王君尔禾,二皇女小的时候养在太后那里,所以从小就跟着太后看经书。如今皇女们激烈的夺嫡,她却轻飘飘的躲了开,一心只专研在佛法里,虽被皇帝教训了很多次,但奈何二皇女身后有个太后坐镇。
这次要不是太女被禁足,二皇女也不会被留下来和四皇女一起料理国事,但青樾素来和尔禾不亲近,他今日怎么突然来看他了呢?
“皇后走的时候,叫我帮着李贵人一起料理后宫的事情,这一忙也就忘了来看看你了。”尔禾满脸笑意的看着青樾,“你的脚好些了没啊,用不用叫太医再来看看?”
青樾被尔禾突如其来的关切给弄的迷糊了,他也笑着回道:“好了,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那就好。”尔禾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青樾,“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叫弟弟帮忙的。”
“哦?”青樾就知道尔禾怎么会突然来看他呢,“是何时要青樾帮忙?”
“哎,不瞒你说,皇上这刚走不久,佟昭仪就病的连床都起不来了。”尔禾叹了一口气,怎么佟昭仪早不病重晚不病重,偏偏这个时候病了啊。
“我前几日见昭仪,他还好好的啊。”青樾想起他和四皇女跪在昭仪面前的那天,昭仪虽然看起来面色暗黄的,但精神似乎没有那么差啊,怎么才半个月就病重了啊。
“你不知道,佟昭仪这病打冬天时就有了,那时候太医说能挺过春天就没事了,谁知道最近病越来越重了啊,那李贵人见事情不大妙,便也称病躲着去了。”尔禾一想到装病的李贵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青樾没说出声,他安静的听着尔禾给他讲宫里最近的事情,心里却自责起来,是不是因为他和四皇女的事情,使佟昭仪病重了啊!
“李贵人怕佟昭仪不行了后,皇上回来会……”尔禾说道这突然闭嘴了,他看了一眼青樾见他也没有追问,便转了话题道:“姝雅他自己身子也不好,却天天的在佟昭仪床前伺候着,我看他脸色一天不如一天,这孩子心思太重了,我怕这样下去拖垮了他,所以想请你进宫陪一陪姝雅,劝一劝他看开些。”
青樾心里冷笑了一声,怎么一个一个的都以为他能安抚的了荣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