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白宁徽把和曼曼拐回王府后,他甚少有不得不离开她的时候。
从前摄政的权利早已全部卸下,唯有京营的兵符,皇上没有收回。
平日若是愿意,早朝都不需要到场,已然实现了当个闲散王爷的最终愿望。
可今着他离开美人窝的,便是此刻这两位——
“徽儿,你与怀柔的郡公主已有婚约,怎么还在此时招惹别的姑娘,即便要立侧妃,也得顾着正妃的颜面!”
白崇元威严地坐在太安宫大殿内,义正言辞地教训着下方满脸郁卒的男人。
天知道,刚刚的他,还在缠着软绵绵的可人儿,把她折腾得粉颊挂泪,那么美的时刻,呵……
被该死的打断了。
“婚约一事,儿子自会处理妥当。”
他面上没有人色,无精打采地说。
“你处理?你要怎么处理!”
“杀了。”
“什么!!!?”
“没什么。”
白宁徽抿了抿薄唇,语气疲累。
“你小子如今是不是太嚣张了!不把老子放眼里就算了,其他人的性命在你眼里就是,可有可无了?”
白崇元猛地拍桌而起,怒气冲冲地跑到下头,一脚踹了过去。
白宁徽从容不迫地退后两步躲开,不置可否。
“好小子!”
白崇元一脚踹不到他,心中很不痛快,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非要踹中那么一脚才甘心!
白宁徽无奈,只好定住不动,给他踹了,踹完以后,还同情地扶住了他不稳的身躯。
年纪大了,真不好,他往后可不能这样。
“你娶谁我不管!但是大辛和怀柔的关系!不能坏,明白没!?”
白崇元抖着胡子,凶神恶煞地戳着白宁徽的脑门,说完扭头就朝自己的椅子走去。
方才踹的那一脚,感觉腰扭到了,还是赶紧坐下,别被这小子发现了。
“老爷说的什么话,怀柔的郡公主勉强配得上徽儿,比不知底细的野丫头好上许多,徽儿,母亲觉得这婚事还是合适的。”
尹燕萦雍容地起身,来到白宁徽身侧,温柔地帮他拍着被白崇元踹脏的衣袍。
狭长的丹凤眸微微敛起,白宁徽强势地扶起尹燕萦的手,将她送回她的座位。
“母后,此事儿子自有安排,二老不必操心。”
尹燕萦慈蔼的面容微僵,依旧有神的双眸,不悦地眯起。
“你也不必跟我说虚的,直接说,怎么处理。”
白崇元端起温热的茶杯,大口喝下一口茶,单刀直入地问。
“是,我会将曼曼以正妃的名分娶回王府,其余所有阻碍,都会一一清除,婚约一事,本就是当初在怀柔,饮了几杯烈酒后被设计的,根本不作准,我会尽力同怀柔商谈……”
“若是商谈不拢呢?”
“人都在我凤京了,何愁谈不拢。”
“……”
白崇元气恼地掀了胡子,猛地将茶杯放下,“在凤京谈拢了,回怀柔就出事了!”
“解决的办法有很多,让他们永远留在凤京,或是直接让怀柔易主,都能解决。”
白宁徽傲睨自若的神色,仿佛他才是掌握天下的一代帝王。
白崇元两夫妇对视了一眼,心中不免无奈。
若是他觊觎帝位,就白宁烨那个愣头小子,哪能争得过他。
白崇元想起当初,自己找他问话——
“这大辛江山,你可愿意接管。”
“当皇帝吗?让小烨当,我只想做个闲散王爷。”
那时的他,不过十六。
仔细想想,若是没有再多生一个儿子,不知如今又是何种情况。
这儿子,好像就是为了能让他当王爷准备的,还真是老天帮了他。
等白宁烨十六岁那年,就没有这种选择了——
“为父立你为太子,待我退位,你便正式登基,太子妃的人选你母后已经在物色……”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登基后,为父让你皇兄辅助两年,之后就要靠你自己。”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让皇兄当!”
“圣旨已拟,此事落定,退下吧。”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父皇偏心……”
好在白宁烨那孩子看起来贪玩,脑子还能用,否则这事当真由不得白宁徽任性。
想起太子之位的风波,再看看如今这位闲散却权势滔天、手段狠辣的王爷,白崇元不禁叹了口气。
“看来你都已经安排好了,为父是无权干涉了。”
白宁徽没有回应,那面上的神色,说明了一切。
论权利,退位的皇帝,是半点没有的,白宁徽当然可以无视他任何指手画脚,对他的尊敬,仅仅是因了父亲的身份。
“事情也不必闹得这么麻烦,不过一个女人,娶了不就没事了。”
尹燕萦不满地看着神色傲然的白宁徽,当儿子这样跟父母说话,实在是太无礼了。
还是小时候,被那女人带坏了,要是像烨儿一样,一手由她带大,从没见过自己生母,那定是也和他一样懂事贴心。
“母后,不过一个女人,不娶也出不了事。”
白宁徽已经觉得此事聊够了,说完这句话,便直接拜别。
他快步离开,回到清徽宫没见到人,才想起早上她提过一句,说要去找花柳颜。
他缓缓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摸着凉透了的被褥,心中空落落的。
只是一刻见不到她,就觉得自己好似缺少一片灵魂,什么也不愿意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