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是他弟弟犯下的错。就算是陌生人所作所为,他也得出手管上一管,不能坐视不理。所谓的正道门派,正是那些爱管闲事的门派,若是对世间一切恶事不闻不顾,也就不算什么正道门派了。他身为泰山派门人。自然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他原本的打算是先去跟弟弟见上一面,问个清楚。然后再去决定如何处置弟弟。
就在这时候,后院的一个尖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别碰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一名女子哭喊道,声音极为尖锐,饱含恐惧。
“嘿嘿,美人,你就别反抗了,只要你跟了本大爷。以后就不用再过那种苦日子了。我保证让你衣食无忧,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金银首饰任你挑任你选,绫罗绸缎随便你穿戴。”接下来这道声音,竟然是芝沧海的弟弟所发出的。
接下来的对话,也全都是此类内容。芝沧海的弟弟在劝说女人乖乖就范,而女人誓死不从,哭得死去活来。
芝沧海通过这些对话,弄清楚了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会在这时候做出这种事。他的内心就好像火上浇油一般,怒火熊熊燃烧而起。他脚下踏步。一路飞向了声音源头,二话不说,将窗户一掌击碎,落入了屋中地面。
屋中两人一起发出尖叫之声,其中一人正是芝沧海的弟弟。
此时芝沧海的弟弟正压在一名良家女子的身上,浑身衣衫不整。他转过头,望向了落入屋中的昏暗身影,惊慌失措地问道:“谁这么大胆,竟敢闯入我的房中,破坏我的好事?”
“你看看我是谁。”芝沧海站稳脚跟,怒目望向床上那不堪入目的场面,低沉的声音自唇间迸发而出。
借着月色的照耀,床上的男人一眼认出了芝沧海的身份,脸色顿时剧变,失声道:“哥、哥哥,你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有所准备。”
“你要准备什么?难不成要把你干的那些事都掩盖起来么?”芝沧海冷冷问道。
“哥哥你说哪里的话,我有点听不明白。”床上的男人牙关打颤道,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上涌出,滚落而下。
床上的女人情绪激动,趁势推开了身边的男人,抓起床单往春光半露的身上一卷,躲到了角落里。她的头发散落披肩,脸上带着轻伤,又惊又痛之下,忍不住哭了出来。
见弟弟将这女人欺负成这般模样,芝沧海的脸色变得越发冰寒起来,伸手一抓,掌心处涌出一股无形吸力,将弟弟凌空抓到了自己面前。他看着弟弟那仓皇的脸庞,怒道:“瞧你干的这些好事,我不在家里看着你,你竟然堕落成这般样子。爹妈死得早,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做人的道理我也没少教你,难道你都忘了吗!”
“哥、哥哥、你且息怒,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一次吧。你成名之后,大家看在你的面子上,全都捧着我,我一时间鬼迷心窍,走上了邪道。我已经知错了,你消消气。”芝沧海的弟弟见哥哥气成这般模样,慌了手脚,连忙哀求道。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芝沧海一时气急,抬手猛扇了弟弟一巴掌,他的弟弟应声飞出,重重撞在了墙上,将整个屋子撞得跟着颤了一下。他尚不解恨,探手一抓,将弟弟重新抓了回来,抬手又是一巴掌。他的弟弟这次又被扇向了另外一个方向,重重地撞在一张桌子上,将其生生撞碎,而后落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芝沧海气得直喘粗气,胸口起起伏伏,又是凌空一抓,将弟弟抓到了手里。他定睛一看弟弟的脑袋,发现已经变了形,伤得极为严重。他愣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下手有点太重了。
“弟弟,弟弟。”芝沧海摇晃了手中那瘫软如泥的身躯数下,却没能得到任何回应。他的弟弟已经彻底死透了。刚才那两巴掌,若是换成武人尚能抵御,哪怕一重天武人都有可能硬撑下来。可他的弟弟太过脆弱,连一重天武人都不是,竟被这两巴掌活活打死了。
事情峰回路转,一下子演变成为了这种无可挽回的局面。
芝沧海一时失手,亲手杀死了弟弟,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抱着这具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一时间神情恍惚,刚才所积累起来的怒气,也随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后悔之情。
记忆,在此刻起变得汹涌澎湃起来。
……
“弟弟……弟弟……”芝沧海结束了回忆,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了他怀抱着弟弟的情景。那画面犹如镜花水月一般,模糊而又不可触及。
尽管多年过去。他仍然无法对此事彻底释怀。若是一切能够从来,他一定不会杀掉弟弟,哪怕是给弟弟最为严厉的惩罚,也不至于要了他弟弟的性命。他也许会将弟弟积攒起来的不义之财彻底散掉,接着将其带回到泰山派内,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管。
只可惜往事不可追,就算他再怎么后悔,也不可能让时光倒流,回到几十年前那一夜。
“弟弟……”芝沧海反复呢喃着。沉浸在了悲痛之情中。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一部分是因为他对前尘旧事念念不忘,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心魔在作怪的缘故。
在记忆的引导下,芝沧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