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
彤云四合,朔风劲吹。
一道闪电划过。
天际顿时响起滚滚的雷声。
归义伯府正堂门前,站着两个身穿红衣的丫鬟,静静地等待着。
远处人影晃动,薇儿从大门方向走了过来,她偷眼看了看正堂的情形,而后假装漫不经心地转身奔正堂而来。
堂前的两位丫鬟施礼道:“二奶奶。”
薇儿点了点头:“大爷在里面吗?”
一位小姑娘答道:“正在堂内。”
薇儿说道:“好好伺候。”
小姑娘说道:“是,请奶奶放心。”
薇儿“嗯”了一声,快步离去。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撇了撇嘴。
房门一响,身穿绣金黑袍、戴青铜面具的王锴走了出来,冲门前的两个小姑娘一摆手,三人穿过花园中的亭台楼榭向后园走去。
不远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正是薇儿。
她四下看了看,蹑手蹑脚地尾随而去。
王锴三人快步走进后堂,将大门关闭。
薇儿尾随而至,飞快地将身体贴到墙根下,点破窗纸向堂内望去。
只见王锴坐在后堂正中的椅子上,两个小姑娘走到墙旁轻轻拍了拍,墙上弹起一座暗门,二人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他们就将狄春、张环、李朗押了出来。
薇儿屏声静气,悄悄地注视着堂内的一举一动。
狄春三人浑身绑缚被押到王锴面前。
王锴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冷冷地道:“我再问一遍,你们究竟是受谁的指使前来下书?”
狄春把头一扬:“我已经说过了,不想再说。”
王锴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这样倔强的性格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劝你实话实说,还能留条活路。否则剖腹剜心!到那时后悔就晚了!”
狄春冷笑一声道:“不瞒你说,我从小就是被吓大的。”
王锴也“哼”了一声道:“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狄春冷冷道:“如果你知道我是谁,保管你会后悔一辈子!”
王锴发出一阵大笑,“仓”的一声寒光闪现,长剑抵在了狄春的咽喉上:“我再问一遍,到底是谁让你来送信?”
狄春面不改色:“我也再说一遍,该说的我早就说过了,绝不会再说!”
王锴手中长剑一紧,剑尖刺破了狄春喉头的皮肤,鲜血登时流了出来,王锴厉声道:“那个托你送信的夫人叫什么名字?”
窗外,薇儿紧张地望着里面的狄春,双手攥成拳头。
堂内,狄春高声应道:“不知道!”
薇儿长出了一口气。
王锴死死注视着狄春,狄春毫不退却,双眼眨也不眨地瞪着王锴。
一旁的小姑娘厉声道:“主人,这厮如此倔强,杀了他!”
王锴望着狄春一字一句地道:“你是不是认为我不敢杀你?”
狄春冷笑一声道:“一个在自己家里都要戴面具的人,还说什么敢不敢的,动手吧!”
“你!”
王锴大怒,良久,他忽然笑了出来,“你想激怒我,没那么容易。早晚有一天我会找到指使你的人,把他们押进去!”
两个小姑娘推推搡搡地押着狄春三人走进暗门。
王锴狠狠地将长剑插入鞘内。
窗下的薇儿神色稍缓,见四顾无人,转身离去。
……
窗外雷声滚滚。
一名宝林堂的医者在收拾着桌上的物什。
猛地,榻上的病人发出一声狂叫:“房将军,水里有毒!”
医者吓了一跳,赶忙跑了过去,只见那病人不停地喘着粗气,双手拼命在空中抓挠着。
医者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喊道:“别,别动啊!小心,哎……”
人影一闪,王莽奔了过来。
王莽说道:“怎么了?”
医者松了口气,转过身来:“少爷您回来了,病人又做噩梦了。”
王莽点了点头,走了过去,把了把脉,忽然,他皱了皱眉:“奇怪!”
“什么奇怪?”
医者疑惑地问道。
王莽看了看四周,四周的门窗完好,他问道:“最近有人进来过吗?”
医者摇了摇头:“没有,只有小人在这里。”
王莽点了点头,刚要转身离开。
忽然,医者说道:“哦,对了,我傍晚去取了药,那时候病人身边没人。”
王莽猛地转过身来:“什么!”
医者吓了一跳:“怎么了?”
王莽若有所思地说道:“没事了,你好好照顾病人。”
医者点了点头。
王莽芳望着榻上的病人,低声自言自语:“那个蒙面人是谁?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他为什么几次三番地要对你下手……”
一旁的医者问道:“少爷,您说什么?”
王莽缓缓摇了摇头,转过身来问道:“你刚刚说病人在昏迷之中大喊大叫?”
“嗯。”
“他喊了些什么?”
“嗯,他好像喊‘房将军,水里有毒’。”
“‘房将军,水里有毒’?”
“好像是。”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王莽转身道:“进来。”
刺史府的一名仆役走了进来:“王先生,刚刚有个叫燕儿的小姑娘来到府中,让我把这张纸条交给您。”
说着,他递上了纸条。
王莽赶忙接过,打开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了笑容。
……
一道闪电划过长空,紧接着响起了几声闷雷。
后园中一片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