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旁边店铺传出一声喝喊:“滚,滚出去!”
王莽和狄仁杰等人一惊,抬眼望去,只见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被旁边食店的伙计连推带搡的轰了出去。
几人中有老有少,还带着个五六岁的女孩,一个中年乞丐满脸赔笑,不停地冲伙计作辑道:“行行好,您就赏口吃的吧,我们来京城告状,把钱都用光了。好歹您给孩子一口,我……”
店伙计怒气冲冲的道:“行了行了,你别再说了。你们几位今天要是头一次来,我不给,那是我的不对。
可你们天天候在这儿,这谁受得了啊!我们是小本经营,又不是官府的粥棚!走,走,赶快走,到别家要去!”
说着,店伙计转身走回店中。
几个乞丐无可奈何的摊着手,站在当街。
女孩有气无力的哭着:“爹,爹,我饿,我饿呀……”
中年人蹲下身,轻抚着女孩的头,无奈地说:“小兰,你再忍忍,爹到别处要去,啊!”
食摊前的王莽和狄仁杰对视一眼,二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发酸,李元芳和曾泰也轻轻叹了一声。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三棒锣响,一队官府仪仗沿街开来,为首的衙役高举样牌,上书‘大理寺丞’四个大字。
两旁执事鸣锣开道,卫队簇拥着一顶蓝呢大轿缓缓而来。
街上的行人纷纷闪避,只有那几名乞丐互望着,没有动作。
道旁的路人低声提醒道:“你们还不闪开,当官的来了!”
中年乞丐一咬牙,将女孩推给身后的同伴,飞步向行驾奔去,周围路人发出一片惊呼。
狄仁杰和王莽对视一眼,二人皱了皱眉。
只见中年人奔到队列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从怀中掏出一张诉状,高举过头,高声喊道:“冤枉啊,大人!草民冤枉!”
官队停在了当街,为首的执事厉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拦路邀驾?!”
中年人喊道:“草民扬州漕户,有冤情上诉!”
执事快步上前,接过诉状道:“在此等候!”
说着,转身走到蓝呢大轿前,轻声道:“大人,有扬州漕户邀驾越诉。”
轿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将诉状呈上。”
执事恭敬的将手中的状纸送进轿内。
不一会儿,轿帘‘啪’一声打开了,状纸被扔了出来。
轿中的大理寺丞沉声道:“要他到扬州刺史府投状!”
执事赶忙拾起诉状,说道:“是。”
说着,快步来到中年乞丐面前,将诉状塞回给他:“大人叫你拿着状子回扬州,到刺史府告状去!”
中年乞丐大惊:“草民们不敢回扬州告状!”
执事双眼一瞪,厉声道:“岂有此理!你不敢回扬州告状,却敢在京师越级上诉。你知不知道,越诉者笞四十?还不退下!”
中年乞丐跪爬两步道:“老爷,求求您了,就受了我们的状子吧,扬州的纤户们活不下去了!”
执事一摆手,喝道:“寺丞大人明令,不受此案!赶快退下,否则办你拦驾冲撞之罪!退下!”
身后卫队发出一阵暴雷也似的吆喝:“退下!”
中年乞丐一咬牙,合身扑上前去,抱住执事的双腿,哀号道:“老爷,您行行好吧!我们回了扬州定是死路一条,求求您,求求您,受了我们的状子吧!”
执事大怒,大喝一声:“来呀,给我轰到一旁!”
卫队一拥而上,架起中年乞丐扔在道旁,三声锣响,仪仗起行。
几个乞丐扶起中年人,哀哭着再向上冲,却被护驾卫队推搡得四散摔跌,行驾渐去渐远。
食摊旁,狄仁杰与王莽、李元芳、曾泰对视了一眼,低声道:“看起来,这些人必有沉冤。”
王莽和李元芳点了点头。
曾泰问道:“可他们为什么不逐级上告,却要来神都越诉呢?
刚刚大理寺的执事说得不错,《永徽律》明规制,越级上诉者,笞四十呀!”
狄仁杰点了点头,说道:“‘越诉者,笞四十’。可曾泰,你忘了这句后面还有一句:‘得实不坐’。意思就是,如果他们告的是实情,则可以不追究越诉的罪责。”
曾泰点头称是。
王莽皱了皱眉:“他们说不敢到扬州去告状,恐怕这其中有猫腻啊!”
说着,他向乞丐们望去,只见几个乞丐悲悲戚戚的爬起身来,中年人抱起女孩,在路人异样的目光中向街左走去。
狄仁杰的目光望向了王莽、李元芳和曾泰。
王莽、李元芳和曾泰三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狄仁杰刚要说话,恰在此时,食摊的伙计端着扎好的春卷走了过来:“几位,您的春卷炸好了。”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突然冲那中年乞丐喊道:“哎,那位老兄!”
中年乞丐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四下看了看,道:“老人家,您是叫我吗?”
狄仁杰点了点头,举起手里的春卷说道:“你们到这厢来,这儿有吃的!”
一闻此言,那女孩立刻挣脱了父亲的怀抱,飞跑过来。
狄仁杰将春卷递了过去,女孩接过来,话也不说,三口两口便吃下了一个。
狄仁杰眼眶发酸,轻声道:“好孩子,慢点儿吃,吃完了还有。”
女孩忽闪着大眼睛,边点头边狼吞虎咽的吃着。
一旁的王莽赶忙对伙计说道:“赶快炸,有多少炸多少。”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盏银子交到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