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看见狄仁杰走出来,上前低声问道:“大人,您还好吧?”
他又转头看了王莽一眼,埋怨道:“你和大人怎么到牢里来了?”
狄仁杰笑道:“好,好极了!元芳,你就不要责怪敬旸了,是我让敬旸不要声张的。”
此时,曾泰还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
狄仁杰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好了,好了。贵县请起吧,我不但不会责罚你,还要感谢你哪!”
曾泰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楞楞地跪在原地。
李元芳见此,喝道:“大人让起,还不赶快起来。当着满牢罪犯,成何体统!”
曾泰这才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
狄仁杰笑道:“若不是贵县帮忙,我怎么能够进到狱中,又怎么能够见到张春、王五?”
王莽也笑道:“是我让你的师爷这样做的,不然还不能和大人见面呢!”
曾泰一脸的尴尬,脸上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看见狄仁杰一行人走了出去,急忙跟上。
张春王五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夜,县衙二堂。
狄仁杰、王莽、李元芳和曾泰四人正在分析案情。
狄仁杰仔细看了看手中带血的包袱,沉思片刻,看了看曾泰,说道:“依贵县说来,此案是证据确凿了?”
曾泰在一旁赶忙躬身回道:“正是。”
狄仁杰又看了看王莽在船上找到的包裹:“贵县就凭这两个包袱,便能定张春、王五杀人之罪?”
曾泰一愣,抬起头来,说道:“回大人的话,死者尸体、银两以及杀人凶器都是从张春家搜出的。另一个包裹中的银两和衣物,均是从王五船中所得。”
王莽点点头,说道:“这个包裹确实是我从王五船里找出来的,但我看王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船里有这么多银子呢!而且,以王五的为人,要是知道有这么多银子还不赶紧藏到家里,怎么会放在船里呢?”
曾泰说道:“阁老,伯爷,卑职也曾怀疑过二人有冤情。可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二人又承认杀人罪行……”
王莽笑道:“承认杀人也不一定是自己真的杀了人啊”
曾泰一愣,不明白王莽话里的意思。
狄仁杰淡然一笑:“贵县是不是再辛苦一下,陪本阁去仵作间看一看死者的尸体。”
很快,王莽、狄仁杰一行就来到了仵作间。
两具男尸躺在芦席上,仵作已在一旁伺候。
王莽和狄仁杰来到两具尸体旁仔细地察看。
待王莽和狄仁杰看完尸体之后,抬起头来,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显然心中早有谱了。
狄仁杰轻轻咳嗽了一声,对着一旁的仵作问道:“验尸的结果如何?”
仵作回道:“回大人的话,张春家后院男尸是颈部一处刀伤,没有中毒迹象。湖中男尸是被人勒死后,绑上石头沉入湖底的,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据两具尸体的腐烂程度推断,应该都是死于十天之前。”
狄仁杰听完点了点头,问道:“在尸体上还有什么发现?”
曾泰在一旁答道:“除了两个包裹之外,什么也没有。”
狄仁杰点点头:“把证物呈上来。”
曾泰闻言,急忙从仵作的手中把包裹递给了狄仁杰,狄仁杰接过后,仔细看了看在张春家发现的那把染血的菜刀。
看了良久,狄仁杰就把菜刀递给了王莽,王莽接过菜刀,仔细看了看,刀身上染满了血迹,刀柄上是一个大大的血手印。
虽然王莽早就知道这是一个左手印,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用手虚握了一下刀柄,发现血手印和右手对不上。接着用左手虚握了一下,果然是一个左手的血手印。
狄仁杰看着王莽的动作微微点了点头,王莽看完之后就把刀递给了李元芳,李元芳也看了起来。
狄仁杰问道:“你们看出这把菜刀有什么特殊之处了吗?”
李元芳把菜刀翻来覆去看了数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皱着眉头说道:“大人,这把菜刀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狄仁杰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曾泰奇怪地问道:“阁老,您看出了什么?”
狄仁杰没有说话,看向了王莽,王莽说道:“这是一个左手的血手印。”
狄仁杰微笑地点了点头。
“左手!”
李元芳和曾泰惊讶道。
李元芳马上把左手伸出虚握了一下刀柄,果然是一只左手留下的印痕。
狄仁杰点点头说道:“表面上是张春杀了人。”
曾泰赶忙点点头:“卑职也是这样认为的。”
狄仁杰接着说道:“死者身着缮丝所制衣物,从质料和款式上判断,应该是北方人氏。”
曾泰回道:“这一点卑职也想到了。”
狄仁杰反问道:“那你想过没有,一个外地人出门在外怎能不带过所和身份文书?”
曾泰沉思了良久,缓缓地摇了摇头。
王莽说道:“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凶手杀人之后取走或销毁了身份文书之类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证物。”
曾泰闻言点点头,赞道:“不错!不错!”
狄仁杰也点点头,对着曾泰又问道:“如果凶手是张春,既然张春杀人之后有时间销毁文书,为何会蠢到将凶器和赃银留在家中的墙里,让捕快们找到?”
曾泰张口结舌,无法回答。
狄仁杰说道:“还有,今日查发现,埋尸的土坑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