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成想这位员外婚事来的那番霸道,宛若天降的横灾。
父兄见钱眼开,私下同意了这门亲事,转头告诉少女,这是在和她心上人定婚期呢。
天真烂漫的少女便欢天喜地去准备嫁妆嫁衣,是满怀期待有了心心念念的夫君之后,那些柴米油盐的生活。
这边,知道少女要成亲,却不是嫁给他的少年郎把那欢喜看在眼里,便是一捧心火化成心上人妆奁前的绛烛残泪。
少女成亲那日,少年郎自缢。
连拜堂都没有的少女被抬进老爷子房间后,一杆喜秤挑开大红的盖头,方才明白真相。
她虽然不知心上人已经独身奔赴黄泉,却也性烈如一捧火,生生撞死在床角。
一时间喜事变丧事,王家乱了阵脚,回头一看那些子江湖术士已经跑没了大半,只有一个还留在王家大吃大喝。
这一个更不是什么好人,他懂一点风水的皮毛,却是不做好事。加之此人有一张嘴,堪称舌灿莲花,便让那时王员外信他真是一位世外高人。
那时王家在乎脸面,实在想不来有什么台阶能下这“红轿进,白棺出”的丑事,就许诺给他大钱财。
于是这高人便想出一条计。
不让这姑娘入祖坟,也不让其入家谱,但是要备上上好的棺材陪葬,让其死后成孤魂野鬼。
再以朱砂玉琀封口。朱砂镇邪,使其无法尸变,玉琀封口,使其无法在阎王殿前乱语。
再之,棺钉。
棺钉要用整颗桃树来做成九颗。两钉手掌,一钉小腹,余六颗蘸雄**冠血钉在棺材,最后一颗打成手镯奉在王家祠堂。意若棺主执意为历鬼,便要受王家永世驱使。
最后封棺入土,棺下压棺主亲人八字,棺上压王老爷子一缕胎发。一取意威胁,一取意镇压。
如此可保王家百年之内,财运不衰人丁兴旺。
最后秦祁总结:“说你畜生都是在夸你。”
沈扶月则是一副撒手不管的样子。
王员外则是痛哭流涕,一副要死要活之貌:“道长,若真是她来索命,我这……”
“桃木、朱砂、雄鸡血都是镇邪之物,连同棺钉、口琀一起下葬,确实可镇尸变。”却是一脸厌烦都难遮沈扶月开口:“但你做了件蠢事。”
“你以全家之阳气镇一口棺,门前却高悬八卦镜。镜为极阴,此地阴气徘徊相聚自然重极。我定了两次,还没定到在你家作祟之物的藏身之处,不正是因此?”沈扶月转身捏着那颗狮负,说完,顿了顿:“再者八卦镜虽有拒煞之意,可毕竟为镜,自然有一层‘阴阳逆反’之意在里。”
沈扶月嗓音轻下来便显得柔,像是在人耳畔用唇舌摩挲出首缠绵谣歌:“若我是那惨死之人,自然会抓紧八卦镜这一线生机,再把你家生人全都挫骨扬灰,以解我平遭灾痛,又被害不入轮回之恨。”
秦祁闻言冷道:“沈扶月。”
反了天了她,听听这是人话吗?
虽然还挺解气的。
沈扶月便不再言,只是扭头看着门外,明显一副不欲多呆的样子。
王员外已经被她一番话吓得肝胆欲裂,涕泪横流的抱住秦祁的腿,号哭道:“道长,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我王家上下几十口人呢,不能命丧在她一介妇人之手啊道长!”
当那鼻涕眼泪抹在他袍子上时,秦祁脸黑了:“现在她不是人,是鬼尸了。”
王员外嚎得更撕心裂肺了。
沈扶月似乎看到了什么,蹙眉往外走了两步,细细看了四周的景色布局,又拿着先前大汉们用的铲子亲自动手,一铲一铲,小心仔细的在王家庭园正中挖着什么。
秦祁看不到沈扶月更加烦,可又不能见死不救,只得黑着脸忍着恶心应允保下他王家。
“若王家能安然度过此劫,信徒定然戒荤戒躁,潜心修道,广修道观,求道长开恩,救救王家吧。”
王员外哭嗓还没拉开,便听沈扶月冲进来,话冷如刀:“我问你,这是什么?谁给你的?你们胆敢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