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军重甲步兵脚下生风,卷起黄沙尘土于火光四溅中飞扬。
云破行死死拽着缰绳,战马受惊在原地打转,他视线惊乱,目光所及皆是神sè_láng狈惊恐的西凉兵,和如饿狼一般嗷嗷直叫的晋军。
晋军正如今日在对岸操练的那般,进退有序已阵型和混战交合的方式绞杀着他的西凉兵士,丝毫不给人喘息之机。
完了!全完了!
他此次倾全国之力带出来的西凉军,若是都死在他手上,他万死难恕啊!
冲天火光映着云破行失去人色的脸,他暂时已经来不及考虑川岭山地是否有伏兵,抽出宝剑声嘶力竭高呼:“撤!立刻撤!”
隔着火光,云破行看到了骑马稳稳立在西凉军营之外的白卿言,目光交汇,那女子身上凌冽而沉敛的杀气凝重又肃杀。
云破行咬着牙全身都在颤抖,撕心裂肺喊道:“白卿言!你许我三年!为何现在出兵!”
可是,回答云破行的只有……号角撕裂云霄的高亢之声。
护在云破行身前的一位将军见箭矢朝云破行的方向飞来,快速驾马飞身一扑……替云破行挡住箭,人却和战马一起摔倒滚落,那将军一身狼狈,看向云破行的方向吼道:“主帅!快撤啊!”
白卿言所布置的阵型一出,善战者……便知道西凉军败的连一点回寰余地都没有!
云破行看了眼自己的属下,双眸充血通红,在也顾不上其他,一挥马鞭……朝西凉军营外冲去。
宣嘉十六年二月十四,大晋锐士跨荆河夜袭西凉军营,又在灵谷要道截杀欲夜袭大晋军营的西凉。
此一战是此次南疆战场的最后一战,以南燕西凉联军惨败而告终。
那一夜,荆河以北的大晋军营其实只有不到五千人而已,荆河以南的西凉军营火势冲天,西凉悍兵被杀的片甲不留!
灵谷要道程远志将军与张端睿带领的一万晋军早有准备,几乎将西凉军杀绝此,哀嚎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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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容衍护卫马不停蹄日夜不歇追上萧容衍一行人时,已经是二月十六清晨。
他翻身一跃下马,急速冲进正门十分煊赫的大宅子里。
萧容衍正在湖畔练剑,剑气所到之处竹落叶纷纷。
立在一旁端着茶水和汗巾帕子的王九州看到护卫跑来,笑着对萧容衍道:“主子,月拾回来了。”
萧容衍收了剑势,身上已是一层薄汗,他将手中长剑丢给王九州,拿过帕子擦了擦脸,转身看着已经跑到跟前的月拾。
“主子,信送到了!白家大姑娘看完之后,让我转告主子,白卿言在此谢过了。”月拾转述道。
萧容衍将帕子放回王九州手中的黑漆托盘中,端起茶杯问:“没有别的了?”
月拾摇了摇头,突然想起那匹白马便道:“白大姑娘没再说别的了,可是……属下这次去发现白大姑娘将那匹白马给了白家四姑娘,我去的时候正巧碰到四姑娘骑马回来,好像说过四姑娘已经让那匹马认主了!”
萧容衍喝茶的动作一顿,半晌抬眸看了眼月拾:“知道了!”
萧容衍不自觉想到了自家皇兄,从小大到……有什么好东西,皇兄都是留给他。
罢了,回头再找一匹宝驹送她吧!
“让派出去放风的人今天事情办完,我们明日一早继续出发……”萧容衍说。
“是!”王九州恭敬应声。
刚到中午,一直安守护卫本分守在萧容衍身边的白卿玦卸下腰间佩剑要去用午膳时,突然听到了专属于白家军下令的骨哨声。
白卿玦攥着佩剑的手收紧,重新将佩剑挂于腰间,避开人寻声从隐蔽处翻出院墙。
肖若江在这栋宅院后的柳树下候着,一见有人翻墙出来,立刻藏身于柳树之后,还未等他探出头去看来者是谁,就只觉一股寒意逼来,肖若江还未来得及拔剑……一道寒光就已经抵在了他的颈脖之上。
好快的剑!
白卿玦师从顾一剑,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别动!”白卿玦望着肖若江的背影,声音沉沉。
“七少……是我!”肖若江喉头翻滚。
听到肖若江的声音,白卿玦这才收了剑,颇为意外:“你……你怎么来了?!”
肖若江和肖若海是长姐的乳兄,曾经也在白家军中历练,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伯父让肖若江肖若海兄弟俩回去养伤,之后这两个人就再没有到白家军军中报道。
肖若江回头,看到一身直裰身形挺拔如松的白卿玦,眼眶一下就红了,撩开衣襟便跪了下来:“七少……”
白卿玦收剑将收回扶起肖若江:“怎么是你来了?!”
“是大姑娘让我来找七少的!”肖若江喉头翻滚哽咽,“大姑娘此次随太子殿下出征南疆,为的就是来找您和九少,救了您那位萧先生曾经在大都城出手助过我们白家,四夫人听到竹简所书记录十七公子死时惨状时……差点儿撞棺,就是这位萧先生的护卫出手救下了四夫人。”
白卿玦唇瓣微张,他没想到……这位萧先生不但救了他,还救了他的母亲。
“萧先生猜到了您的身份,便让护卫给大姑娘送信,大姑娘怕七少身边无人,让我带着董家的死士来接应七少!”肖若江说着从胸口拿出一枚玉佩递给白卿玦,“大姑娘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这是可以调令董家死士的玉佩!”
白卿玦接过玉佩紧紧攥在手中,抬眼问:“为什么是董家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