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签身契的,古老便打断腿后丢出祖宅,放话下去……朔阳城内若谁家敢用他们这些人和这些人的家眷,就是同镇国郡主府作对!
不仅如此,签了身契的婆子、丫鬟、奴仆,古老也做了一lún_dà清洗,打死的打死,发卖的发卖,通知朔阳城内所有的牙婆子、人牙子,白府要重新买一批婢子、仆人,动静极大,速度也极快。
古老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白卿言一行人回来之前,将祖宅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
正好今儿个,便是全城牙婆子和人牙子带人来祖宅的日子,古老想着既然大姑娘回来了,若是大姑娘得闲,正好让大姑娘看一眼。
古老带着上次与卢平先一步从大都城回来的管事和忠仆,立在门庭气势宏伟的祖宅外静候白卿言车驾。
远远看到郡主规制的马车缓缓而来,古老一脸喜气,连忙拄着拐杖带一众管事忠仆从高阶上走了下来。
有不少好奇的百姓也驻足留下,朝那朔阳城内并不多见的四驾马车望去。
车马停稳,古老拄着拐杖走至马车旁,见春桃正扶着白卿言下马车,忙用拐杖撑着身子跪下叩拜:“老奴恭迎郡主……”
跟在古老身后的白家管事忠仆,也都上前,叩拜:“恭迎郡主!”
尽管白卿言已经交代了白府上下还是称她大姑娘,可眼下在这里围观的百姓如此多,又是在朔阳,礼不可废!
否则,要是连他们白家忠仆在外面都对白卿言不行大礼,宗族那起子人不就有借口不尊礼,轻看他们家大姑娘了?
白卿言如何能不知道古老的用意,古老这是在助她立威。
她走至古老面前,将古老扶起:“都起来吧,古老是长辈行此大礼……折煞卿言了。”
古老满眼笑意,低声问:“大姑娘一路可平安啊?”
最近匪患频发,听说白卿言和白锦稚两人单独回来,古老着实担心了好几天。
“古老放心,有太子府两队护卫军相随,这一路平安得很。”白卿言转头,看着朔阳祖宅气势宏伟的朱漆红门。
六开大门,朱漆红柱,两座比人还高的石狮分立两旁,红墙绿瓦,绣闼雕甍。
白氏历经这么多代,将古香古色的白氏祖宅修缮扩建得越来越气派,虽不能同大都城的王公贵族相比,在朔阳城已经是难寻。
“大姑娘此次回来,可是为了料理宗族之事?”古老虽然已经年迈,可眼明心亮,原本五月初一就要从大都动身回朔阳了,白卿言却这个时候回来,只能是为了动手收拾宗族。
“不瞒古老,卿言欲开祠堂换族长。”白卿言道。
古老脚下步子一顿,随即点了点头,如今的族长确实越来越不像个样子,那做派脾性同族长已经过世的母亲如出一辙。
古老自幼同白威霆一同长大,对族长那位母亲可算深为了解,大户人家的庶女学了一身让人看不上眼的毛病,若非是自幼订亲,上任族长又是后来才记在嫡母名下,白家断断不可能让她成为白家族长之妻。
“大姑娘的意思,是要将动静闹大?”古老拄着拐杖不紧不慢跟在白卿言身边,细细询问。
“有白家祖训,白氏家规,更有族规,我们按规矩办事,今日族内怕是一大半的人都要被除族,族长一家也是……”白卿言脚下步子一顿,就站在院中,道,“若是族人不应允,我便带白家告罪祖宗出族,及时断臂止损。”
“族人仰仗的无非就是大都白家,以前是镇国王,现在是您这位镇国郡主!”古老低笑一声,对族人的心性没有人比古老更清楚,“他们断断不会为了族长,舍弃您这位郡主!且老奴听说……此次大姑娘回来,太子还派人跟着撑腰,所以您这样一颗大树,族人是不会愿意也不敢弄丢的。”
说着,古老对白卿言恭恭敬敬一礼:“老奴在白家一辈子,管了一辈子的帐,小心翼翼存着每年大都送回朔阳的账目,若是此次之事大姑娘有用得着的地方,千万不要客气。”
古老这话的意思,是如果需要对账……便可唤他过去。
以前族长私下贪墨大都白家送回朔阳的银子,白家知道了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族长照料族人也算辛苦。
古老却觉得这是个天大的把柄,毕竟到了镇国王孙子这一辈,子嗣昌茂,古老还是想着将来,这族长之位还是要到嫡支正统的手上,那就必需有一个好理由来罢免这位族长。
后来镇国王的孙子都不在了,古老还以为这些账目都没有用了,没成想今日大姑娘要废了族长,那他便将这些账目拿出来,助大姑娘一臂之力。
“那一会儿,就辛苦古老了。”白卿言笑道。
古老看着眼前内敛又温润的白卿言,眼眶忍不住发红,人人都说大都白家满门男儿尽死,白家要倒了!
然,他们大姑娘却一肩挑起了白家的重担,国宴慷慨激昂诉白家忠义,除夕向天下借棺,舍命为镇国王和白家讨公道,武德门登闻鼓前……逼皇帝处置信王。
问世间,谁能有这样的气魄?!
只有他们大都白家姑娘!
大姑娘去南疆那日日夜夜古老都辗转难眠,祈求镇国王、镇国公和白家诸位将军在天有灵护佑白卿言平安归来就好。
可他们大姑娘不但平安归来,而且荣耀归来,大胜西凉逼退南燕,他们家大姑娘做到了白家满门男儿此次南疆之行都没有达成的愿望。
古老……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