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宁嬅话音刚落,便看到白锦稚从屋内出来,她忙朝向白锦稚行礼:“四姑娘!”
“姑姑!”白锦稚还礼,“有劳姑姑了!”
白锦稚侧身让开门口,春桃打帘请卢宁嬅进屋。
白锦稚疲乏的揉了揉自己的颈脖,刚才见到这纪琅华便是南疆见过的纪姑娘,着实将白锦稚吓了一跳。
原本白锦稚想守在这里等纪琅华醒来,问个究竟,可长姐说纪姑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让她先回去收拾换身衣裳,吃点儿东西休息休息。
白锦稚骑了几天的马也确实累了,便乖乖听话先回去休息。
白卿言正立在床边,看着沈青竹摆了热帕子正给纪琅华擦脸,心中疑惑纪琅华闹着这么一遭……让满大都城的人都知道她手中有一颗起死回生之药,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姑娘!”卢宁嬅对白卿言行礼,“可否让宁嬅看看这位姑娘?”
白卿言回头看向卢宁嬅,行礼:“有劳姑姑了!”
卢宁嬅在一旁净手,用帕子擦了手后才坐姿床榻旁的绣墩上替纪琅华诊脉,视线不由自主落在纪琅华的脸上,眉头微紧仔细端详。
跟在卢宁嬅身后的婢女将卢宁嬅的药箱放在一旁,拿出卢宁嬅的包裹金针的牛皮小包。
卢宁嬅回神,抽出一根金针小心翼翼扎在纪琅华的虎口,轻轻转动。
不过片刻,纪琅华幽幽转醒。
卢宁嬅拔出银针,将纪琅华的手放入床榻被中,垂着眸子替纪琅华掖好被角。
纪琅华凝视卢宁嬅,瞳仁一瞬轻颤,几乎是下意识抓住了卢宁嬅的手,却又恍然松开。
“这位姑娘身上应当都是些皮外伤,或是太过疲乏所以才会晕厥,歇息歇息喝几副药便无大碍。”卢宁嬅细声细气对白卿言道。
白卿言视线落在卢宁嬅的身上,又落在纪琅华的身上,开口:“那就有劳姑姑,给纪姑娘开方子吧!”
见卢宁嬅行礼,绕过屏风在外间写药方,白卿言收回视线望着纪琅华:“你大费周章,不惜做戏要掘阿明的墓,也要将你身怀起死回生之药的事情宣扬出去,是图谋什么?”
纪琅华挣扎坐起身,望着眸色冷清淡漠的白卿言,双眸发红。
眼前的小白帅,身着女装,与她在南疆所见的小白帅差别甚大,越发显得五官惊艳逼人。
“小白帅,我绝无坑害白家之意。”
白卿言颔首,在春桃端过来的椅子上坐下,语气如常平和:“我记得,曾与你说过,好好活着,别辜负了死去的白家军。”
纪琅华深知小白帅明敏睿智,闻言便知小白帅或许已然猜出了她欲做何事。
纪琅华咬紧了牙,掀开被子下榻,跪在白卿言面前郑重叩首:“不敢欺瞒小白帅,琅华乃是当年牵扯于御史简从文之案的太医院院判,纪秉福的嫡亲孙女。”
白卿言眸色未变,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椅子扶手。
“当年祖父从简御史手中借阅孤本古书,祖父急着给佟贵妃诊脉,便将古书竹简放入药箱中带入宫,佟贵妃看到借阅……却当着祖父的面,往古书中夹了那封简御史谋反的书信,并命人去请皇帝,吩咐祖父对皇帝亲证,古书打开时……便已有这封书信。佟贵妃说这是皇帝的意思,祖父不信,可皇帝来后便言,要么这封信就是从简从文不小心夹进去的,要么这封信就是我祖父的,总要有人死,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纪琅华低着头羞愧难当:“祖父不敢违背皇帝,便称那信是佟贵妃打开时便有,因此害了御史简从文全族。”
白卿言眯了眯眼,所以当年御史简从文的案子审的那么利索,大理寺雷厉风行三天便将案子的来龙去脉审了个透彻,原来是有皇帝在背后做推手。
当年佟贵妃宠冠六官,可皇帝并非是长情之人……绝不可能是为了替佟贵妃母族遮掩才要杀刚直不阿的御史简从文。
除了早年积怨之外,怕佟贵妃母族当年所做下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大多都得到了皇帝的默许纵宠和包庇,甚至在皇帝未登基之前,也曾参与其中。
皇帝总想得到一个贤君明主的名声,自然是不允许背后的污糟事被简从文捅出来,这……才有了简从文之案。
“我祖父怕连累家人,将我父亲叔父悉数送往边陲之地,将姑姑嫁于平民汉子,妄图保全全家,但祖父因此日日羞愧,最终郁郁而终……”
“你祖父虽无错,可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你祖父的结局并不冤枉……”白卿言眸色沉着,“你想为你祖父复仇?”
纪琅华摇了摇头:“若是想要复仇,早年便应当开始布置谋划。我欲杀昏君,是顺心而为,这个皇帝自私凉薄,阴毒之事做尽,还想留一个好名声,因此诛杀简从文御史九族!大晋保家卫国全靠镇国公府,他又因镇国公府功高忌惮,纵容皇子害大晋忠良……镇国公府满门男儿!纪琅华贱命一条,若能取昏君狗命,此生也算不曾白活。”
皇帝一死,太子登基,可这太子……也不见得会比当今皇帝好到哪里去。
且有卢宁嬅在,皇帝头疼之症缓解,又能活过几时?
此事,本就不需要再搭进去一个纪琅华。
白卿言未对纪琅华多言,只道:“你好好休养,过几日再说,青竹让人看着她!”
“小白帅!”纪琅华唤了一声,却没能让白卿言止步。
她原本在官府门口闹,再来镇国郡主府门口闹,不过是为了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