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帆白蟒旗!是黑帆白蟒旗!快来右侧!”梁卒发出见了鬼似的嚎叫声。
“报……”被瓢泼大雨淋得睁不开眼的兵卒冲到帅帐门前,抱拳喊道,“报主帅!晋军三面夹击,晋军主帅刘宏与林康乐亲自带兵,两侧是黑帆白蟒旗和符字旗!”
跪在帅帐之外的将士回头看了一眼:“主帅,请立即离营撤退,以防不测!”
再晚就可来不及了!
主帅刘宏、林康乐、符若兮,还有一个……让荀天章最为忌惮的白卿言,晋军最厉害的将领全都在这里!
荀天章突然抓住总是抓不住的灵光,脸色霎时一白:“不好!中计了!快!派人火速追上前往平明道的荀将军,让他立刻吊头驰援,晋军主力正在攻营!快!”
在听到黑帆白蟒旗的那一刻,荀天章就知道自己一直抓不住的灵光是什么,他太大意中计了!
他自以为看透战局,以为是白卿言是察觉了他派人去盯着粮道,知道了他欲将劫粮道的晋军分而吞之的意图,这才毁了其余粮道只留一条,主要目的在于断梁军粮草,让梁军不战自败。
尤其是听说白卿言和符若兮带兵前往平明道,荀天章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才派自己带重兵前往平明道,意图一战击溃晋军主力,没想到晋军竟然调虎离山,转而来攻梁营的!
荀天章以为自己是黄雀在后,却万万没有想到背后竟然冒出一条蟒蛇来!
荀天章脊背发寒,被红血丝布满的瞳仁颤抖着,生怕儿子来不及带兵赶回来,此一战将梁军部分兵力折损于此。
更可怕的……大梁被白家军震慑数十年不敢妄动,如今白家军主帅白威霆的孙女白家军小白帅一到,三招制敌活擒他们梁军猛将赵同,已让梁卒胆寒!若这一仗再胜了,梁军必定士气大减,以后再见到黑帆白蟒旗,心生惧意如何能胜?!
“主帅请先离营撤退,与荀将军汇合!”大帐之外的梁军将领还在恳求。
荀天章想透想明白了,反到镇定下来,他咬紧了牙关,带好盔帽,走至剑架旁,拿起宝剑,大步流星朝帐外走去。
他是一军主帅,敌军袭营他怎可逃走?!
他若逃走,便是认输!梁卒士气必然一落千丈,连胜得可能性都没有!
帐外梁军将领见荀天章提前欲战,忙拦荀天章:“主帅不可啊!”
荀天章不顾阻拦,冒雨从帅帐之中出来,高呼道:“传在营将领立刻前来!”
稳住心神的荀天章,立刻召集将领,迅速做了调整安排,刚才因措手不及有了乱势的梁营逐渐有序起来。
“刘将军、李将军,带兵防御右侧!史将军、司马将军放于左侧!重骑兵立刻穿戴甲胄,于营中集合待命!钱将军率步兵围于重骑兵之后,等我号令,随重骑兵一同出营,杀晋军一个片甲不留!要让晋军知道,我们梁军是狼!不是羊!要让晋军怕!让晋军看到我梁军大旗就吓得龟缩于城中不敢应战!”
“杀!”
“杀!”
“杀!”
梁军气势大盛,各将领急速按照荀天章的安排吩咐有条不紊准备。
刘宏坐于高马之上,在军队最后后方,雨太可视范围极低,军旗传令显然行不通,此战只能依靠传令兵。
白卿言临行之前,已经专程同刘宏说过,此战……若是想要荀天章那样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将军相信,晋军真的是调虎离山攻梁营,便需要以不灭梁军誓不还的架势来打,不要心存侥幸觉得此战只是为了引梁军入龙阳城,稍有差池便会前功尽弃。
这个道理刘宏懂,可若是白卿言没有在临行前还叮嘱,刘宏一定不会舍得下血本去打。
主帅刘宏一声令下,传令兵领命驾马在狂风暴雨之中四散冲至最前方传令高呼:“重盾营,准备!”
“重盾营准备!”
“重盾营准备!”
荀天章登上瞭望台时,正听到晋军传令兵高声沿晋军最前快马狂奔传令。
晋军正在朝梁军军营射箭的弓弩营迅速向后退,重盾营举盾,迈着沉重整齐的步伐上前,重盾纷纷落地溅起血红泥浆无数。
大雨冲刷着将士们倒地的尸身,真正的血流成渠大概就是目前这副光景。
晋军重盾营将士们发出“吼喝”声,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朝梁营逼近,梁军箭矢射来全都被中盾阻挡。
重盾营打头逼近,这可不是好兆头,荀天章转头看向:“重骑兵准备!”
梁军军营之中,重骑兵早已经按照荀天章的吩咐集合完毕,只荀天章一声令下。
重骑兵营的骏马,身配锁子甲,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重骑兵更是被厚甲包括的严严实实。
对面晋国的战鼓声,号角声催得十分焦急。
荀天章咬紧了牙关,抓紧时间鼓舞士气:“重骑兵营的将士们!你们便是我大梁国最锋利的刀刃!你们要为身后的梁军锐士撞开晋军的重盾!如同一支穿透晋人胸膛的羽箭!只要晋国失去重盾!我们梁国锐士便能如同宰猪杀羊一般,将他们晋卒全部斩杀!本帅……就在这里为你们擂鼓!此战斩敌首多者!本帅记首功!杀!”
“重骑兵营的兄弟们!冲啊!”
将领带头,梁军重骑兵营马嘶人吼冲出军营,无数马蹄踏进血红的泥水里,溅泥无数。
“梁军重骑兵来袭!准备!准备!”传令兵骑马高呼。
荀天章咬牙一把扯住瞭望台上正在射箭的射手,喊道:“把晋军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