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两人进了上房屏退左右,在临窗软榻上坐下,让小丫头将门窗关严实。
白卿言拿了个绣金双福的流苏团枕,垫在白锦绣身后,这才坐下详阅白锦绣送来的梁王府采买单子。
“梁王府倒是没有采买三黄、松脂等物,只是买了大量的硝石,我派去的管事打听过了……梁王府的采买说,梁王要自己制冰做冰雕来博皇帝欢心,所以才买了大量硝石!”白锦绣手肘支在小几上,凑近了白卿言一些,“长姐,我怀疑三黄和松脂……梁王府是交给九曲巷王家去置办的!”
“派人去查了吗?”白卿言问。
“派人去了,想来用不了多时便会有人回禀!”白锦绣说完,眉头皱着,“若是梁王……真的在替皇帝炼丹药,长姐打算如何用此事,我也好提前做准备。”
“暂时倒不用,如今梁王盛宠优渥,此事这个时候掀出来……皇帝就算明着罚了梁王,暗地里还是会补偿梁王,与我们没什么好处。”白卿言说。
很快,王家这几个月的采买单子也送了上来。
白卿言见白锦绣热的直摇扇子,命人去端盆冰进来。
白卿言一向畏寒,夏日里清辉院从来不用冰,可白锦绣自从怀孕之后就极怕热,这夏日里甚是煎熬,平日里在秦府冰也是没有断过的。
“不用了长姐!就这么一会儿我还忍得。”白锦绣怕白卿言身子受不住,笑了笑道,“长姐若是怕我热,就让人再给我上一碗冰镇梅子汤。”
“你已经喝了两碗了,到底有孕在身克制一些!”白卿言说着拿起王家的采买单子看。
婢女捧了冰进来,将冰放在白锦绣那一侧,倒是立时凉快了不少。
王家采买单子上倒是有三黄,数量也是正常量,最近这一月反倒是要比上月更少一些。
那王家和梁王府管事来往过密,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白卿言正垂眸静思时,清辉院的婢女打帘进门,搁着翠玉屏风朝屋内的白卿言和白锦绣行礼道:“大姑娘、二姑娘,董府的三位表小姐过来探望大姑娘,二夫人遣人来唤大姑娘同二姑娘。”
“知道了!”白卿言应声,“让四姑娘先过去,在临湖凉亭招待三位表姑娘。”
“是!”
婢女离开后,白卿言用火点燃手中王家采买的单子,叮嘱白锦绣道:“王家和梁王府管事来往的事,还是要细查,但不能打草惊蛇,此事你若是不好再办……就派人去告诉祖母,祖母身边那个魏忠,我看到是有几分本事!”
大长公主如今也在防备梁王,要查清楚梁王府管事和九曲巷王家的关系,大长公主应当会尽力。
白卿言换了身轻便衣裙,同白锦绣到临湖凉亭时,董葶珍脸红了一个透彻,见白卿言前来,忙起身行礼:“表姐,你可管管她们吧!”
白锦绣用帕子掩唇笑了笑:“葶珍脾气一向是最好的,今日气成这样肯定是她们不好!”
董葶妤笑了笑道:“是是是!都是妹妹的错,以后再也不拿姐姐的亲事说嘴了!”
“哎呀!都是自家姐妹!说说又怎么啦!”白锦稚朝着董葶珍挤眉弄眼,“葶珍姐姐,你倒是说说……你见过陈太傅这孙子吗?我可是听说了……这此要没有这个科举舞弊案,陈钊鹿就是金科状元啦!”
董葶珍脸更红了,故作生气道:“你们再这样,我可不要理你们了!”
“你们也真是的,姑娘家的亲事也是你们能这样拿来说嘴的!”白锦绣抬手点了点白锦稚的脑袋。
“陈太傅请媒人提亲了?”白卿言笑着问董葶珍。
董葶珍眉目间带着几分烦躁,红着脸在桌边坐下,点了点头,扯着帕子说:“今儿个一早,谭老太君便上门来同母亲说了此事,母亲只说……要同父亲商量商量,也还没有定下!偏这两个到处说嘴!”
“姐姐息怒,妹妹也没有到处说嘴啊!这里都是自家姐妹,才说来好玩儿罢了!姐姐别生气,妹妹不说就是了!”董葶芳亦是用帕子掩着唇笑。
“可是帝师家的谭老太君?”白卿言又问。
帝师谭松虽然已致仕,可在大都城可谓是德高望重,陈太傅若是请了谭老太君来说媒,那当真是诚心实意。
“陈钊鹿此人,我倒是听秦朗提过,是个端方君子,又是状元之才,满大都城多少勋贵人家盯着,若是真与葶珍妹妹成就好事,倒是不错的姻缘。”
董葶珍眉头更紧了些,扯着手中的帕子,偏头看向湖面,心中约莫是不痛快。
“葶珍……你可是心里有人了?”白卿言问。
董葶珍一惊,脊背挺直,眼神闪了闪,垂眸抚着皓腕上一指宽的玉镯子道:“没有,表姐多心了!”
“葶珍,婚姻一旦定下就是一辈子,舅舅和舅母一向疼爱你,定不愿看着你在终身大事上委屈自己,你若真是心有所属,当早日同舅舅和舅母明说,若是良缘……舅舅和舅母也必不会因为陈钊鹿是状元之选,便硬是逆了你的心愿,将你嫁于陈钊鹿。”
听着白卿言轻声细语的开解,董葶珍细细想了想,抬头看向白卿言:“表姐放心,我就是心里有些没底,若真有了心仪之人,定然是要同父亲和母亲说的!对了……长元哥哥知道表姐和四表妹要晋封了,让我们三个带来了贺礼。”
董葶珍岔开话题,将两个锦盒分别递给白卿言和白锦稚,里面各放着一枚寿山石的印章,是董长元亲手雕琢的。
“哎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