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颔首,谭帝师一家子都是读书人,倒是十分合适,帝师的孙女配皇帝的儿子,也算是相得益彰。
“你将朕的意思告诉梁王……”皇帝到底顾念着儿子还要给他炼金丹,让先去问问儿子的意思,皇帝眯了眯眼望着高德茂,“你再以你之言劝说梁王,董家一向看重名声,若梁王强娶,怕董清平就容不下他那个败坏了门风的女儿了!你帮朕好好看看梁王的反应!回来后……要一个表情不落的告诉朕!”
高德茂心一惊,知道皇帝这是开始怀疑梁王了,连忙称是。
看着高德茂岀去,皇帝这才缓缓靠坐在龙椅之上,抬手摸着龙椅扶手的龙头。
对于梁王这个儿子,皇帝对其疑心从未彻底消散过,攀诬白威霆那次……他说他为了救信王,粮草之事秦德昭已死死无对证,皇帝便将其圈禁在府中,看着后来那段时间梁王还算乖顺,加上太子求情让他去主理燕沃赈灾之事,皇帝想着到底是自己儿子,也就准了!
后来,燕沃赈灾的事情没办好,梁王给皇帝带回来了一个丹师,说是为了找这个炼丹师所以才办砸了燕沃之事,皇帝又因梁王的一片孝心而感动。
皇帝可以纵容梁王有夺嫡的心思,也可以纵容梁王有夺嫡的行为,但是……他绝不能纵容梁王和去手握重兵之臣密切来往。
当年二皇子谋反逼宫之事,到如今皇帝还心有余悸,决不能让这件事再发生。
皇帝眯了眯眼,梁王若是真心只为那董家女子,应当……是舍不得董家女子没命。
可他若是看重的是董清岳手中的兵权,打算不择手段,那……就别怪他这个做父亲的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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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言从董家出来时,天已经黑透。
白锦稚一看到白卿言出来,忙迎了上去:“长姐!太子已经进宫了,你放心!那个方老叮嘱了太子,要是梁王想要娶葶珍姐姐一定不能放任!那……葶珍姐姐会怎么样?”
“放心,葶珍不会有事的!”白卿言揉了揉白锦稚的脑袋,随她一同往已经挂了镇国公主府匾额的白府方向走去。
董葶珍一颗心已经全扑在了梁王身上,尽管她因白卿言的话对梁王也有了那么一丝怀疑,可舅舅董清平将话说道那一步,董葶珍也只是哭不曾松口,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
董家人加起来的分量,在董葶珍心中都不如一个梁王重要,可见……梁王多会拿捏人心。
可白卿言并不怪董葶珍,上辈子她也是这样着了梁王的道。
觉得梁王无能懦弱,为了她却甘愿上进去争那个之尊之位,好给白家……给她的祖父洗刷冤屈。
月光皎皎,为牵马而行的白卿言蒙上了一层冷冽色泽。
从勋贵人家居住,人迹稀少的康安巷一出来,白卿言便看到立于长街灯火阑珊之中一身月白色直裰,腰系玉带,禁步华贵的萧容衍。
他挺拔修长的身姿,气度尊贵儒雅,如同鹤立鸡群,长街之上十分打眼。
白锦稚偷笑看了白卿言一眼,上前接过白卿言手中的缰绳,率先打招呼:“呀!萧先生!好巧啊!”
萧容衍眼阔深邃的眸子含笑望向白卿言,对着白卿言和白锦稚的方向长揖一礼。
白卿言浅浅还礼,直起身便见萧容衍朝着她的方向走来,身后只跟着月拾和两个护卫。
“还未来得及恭贺白大姑娘得封公主,白四姑娘得封郡主!”萧容衍眉目间浅笑极淡,“知道明日大白姑娘和白四姑娘便要回朔阳,正准备带着月拾去镇国公主府送贺礼,不成想……在这里巧遇白大姑娘和白四姑娘。”
白卿言负在背后的手悄悄收紧,直到抱着礼物盒子的月拾出声恭贺,白锦稚忙对月拾挤眉弄眼,示意月拾到她身边去。
月拾这才恍然连忙抱着礼物盒子绕过去,立在白锦稚身后,不妨碍白卿言和萧容衍说话。
“衍送白大姑娘和白四姑娘回府吧。”萧容衍对白卿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白卿言颔首:“有劳萧先生了!”
白卿言同萧容衍并肩而行,看到前方燕雀楼门前车水马龙,想起今日燕雀楼有斗诗会,找了这个话题,问:“听说今日燕雀楼有诗会,大都城内勋贵人家的公子都去参加了,萧先生才华出众为何没有去参加?”
“参加这种诗会,不过是为了扬名!先前得白大姑娘出手相助……衍之名较之从前更盛,倒无谓再去凑这份热闹。”萧容衍侧头望着白卿言,“再者,衍还要去给白大姑娘白四姑娘送贺礼,实在不得空。”
斗诗会还未开始,清贵人家的姑娘们手握团扇,倚在雅间儿临街的倚栏上,用团扇挡着半张脸,说是看看这长街的红灯夜景,可久居大都城的人谁没看过这长街红灯?
姑娘们的眼睛都巴巴的瞅着楼下,想瞧瞧陈钊鹿、吕元庆和董长元这三位来没来。
毕竟若是今年没出这个科举舞弊案,这三位……可就是状元、榜眼和探花了!
“哎!那不是……萧容衍萧先生吗?!”有贵女眼尖看到了萧容衍,“萧先生身边那位,是……镇国郡主?!”
甄家三姑娘听到白卿言在,眼睛一亮,拎着裙摆小跑出来朝楼下看去,果然看到英姿飒飒的白卿言与萧容衍并肩而行,俊男美人,相当养眼。
“该改口称公主了!”另一个贵女扭头用团扇遮着脸,回头朝楼下看去,“萧先生这样的人物,可惜是个商人身份!镇国公主也是……都封了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