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绣在信中说,她将李茂那封信散播出去的第二天,李茂便在宫门还未开便进了宫,想来以李茂狡猾的个性,定然是先去见了皇帝,承认了那封信。
后来梁王府走水,御史裴老大人参奏左相李茂,谭老帝师和寿山公细细比对之后,发现这封信是造假,新被大理寺卿吕晋收着,左相李茂沉冤得雪可如今却还在府上修养,倒是儿子李明瑞似乎不怎么往梁王府钻了。
看起来,李茂这一家子应当是同梁王生了嫌隙,而皇帝也对李茂有了疑心。
皇室林家当真是从来不让白卿言失望,就是不知道梁王拿到那封信后到底对李茂做了什么,竟然让李家对梁王生了芥蒂。
或许李茂会想着退下来,早些为儿子李明瑞铺路,可不论是李家谁在朝堂,只要白家握着李茂和二皇子的来往书信,那便是灭族的大罪,李家应当是再不敢得罪白家了。
白锦绣还在信中说起八月十五的日子。
八月十五本该是一家团圆的日子,大长公主在皇家清庵清修为国祈福,不知白卿言作何打算,是派人去送节礼还是派白锦稚亲自回大都城一趟给大长公主请安,也好提前派人个回大都城传信,白锦绣好做准备。
“大姑娘!”佟嬷嬷进门对白卿言行礼后道,“车马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春桃眼眶发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上前:“大姑娘,您就让奴婢跟着吧!不然这一路都没有人伺候您!”
“这不是有青竹在呢么!”白卿言目光含笑看着一脸不放心的春桃,“你和佟嬷嬷,一个身子弱,一个年纪大,带上你们……这一路车马劳累,若是病了反倒拖慢队伍行进的速度!”
“要说身子弱,大姑娘才是……身边没人伺候怎么行?”春桃跪在白卿言面前,“姑娘好歹带上我啊!我连小包袱都收拾好了!这一路春桃一定好好儿的,绝对不会病了拖累队伍,求大姑娘允准!”
“是啊长姐!就带上春桃吧!不然的话……一会儿说不准大伯母得让你带上秦嬷嬷了!”白锦稚也替春桃说话。
白卿言看着跪在地上一脸急切的春桃,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谢大姑娘!谢大姑娘!奴婢这就去拿小包袱!”春桃用衣袖擦了把眼泪,忙慌慌起身行礼,退出上房去拿自己的小包袱。
白卿言将白锦稚写的信点燃焚尽,这才对白锦稚道:“长姐不在,你好好在家照顾妹妹和婶婶们!”
白锦稚点了点头:“长姐放心,长姐也要早去早回!”
没有长姐,白锦稚便觉没有主心骨。
白卿言此行除了临时加上的一个春桃之外,只带了三十多个护卫和刚刚痊愈的沈青竹,还有卢平,董氏难免不放心。
白卿言没让婶婶和妹妹们送,只挽了董氏的手臂,一路往正门走,一边道:“有平叔和青竹……还有春桃在,阿娘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阿娘……八月十五便是举家团圆的日子,祖母还在皇家清庵,八月十五该派谁去给祖母请安,母亲还要早做安排,让人给大都城二婶送个信,也好让二婶早作准备。”
“此事我已经同你三婶商议过了,小八年纪太小,旅途颠簸,你五婶自然是走不了的!你四婶本就身子不好,就让你三婶带着小四和小五、小六回一趟大都城!去探望你祖母,有孩子们在也能让你祖母热闹热闹,再来也给各位夫人母家送节礼。”董氏低声和女儿说着。
三夫人李氏一向长袖善舞,回大都城,人情来往上三夫人李氏很是在行。
“小四母亲倒是可以考虑留在朔阳,我不在……练兵之事若有白卿平和沈晏从拿不了主意的,还需有人做主。”白卿言说。
跟在白卿言身侧的白锦稚听到这话,只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些。
“这倒也没错!”董氏点了点头,随白卿言一同跨出门槛。
白卿平闻声,转身看向白府门内,对董氏和白卿言白锦稚长揖到地:“夫人、公主、郡主!”
在外面,白卿平一向称呼白卿言公主,从无越矩。
“这段日子我不在,练兵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有什么拿不准的可以过来和四姑娘商量。”白卿言望着白卿平叮嘱交代,“那个送去教新兵识字的蔡子源,和一同入了新兵营的李家护卫,让沈晏从看牢了……别出什么乱子!若是他们有什么异动,便不用留了。”
“是!”白卿平恭敬应声,“卿平送公主出城。”
白卿言颔首,转身朝着董氏一拜:“母亲,女儿出发了。”
“好!”董氏喉头翻滚,即便是知道女儿只是前往她的母家,还是难免担忧她路上折腾,“路上小心,到了记得派人回来传信!”
白卿言点头,视线落在白锦稚的身上:“家里交给你了!”
“长姐放心!”白锦稚对白卿言抱拳,“小四拼尽全力!”
白卿言抬手摸了摸白锦稚的脑袋,转身上了马车,沈青竹也对着董氏和白锦稚长揖到地,快步走下高阶一跃上马,跟随卢平在最前方带队。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大姑娘的!”春桃朝着董氏行礼,信誓旦旦道。
董氏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去吧!”
春桃这才拎着衣裙下摆,匆匆上了马车。
白卿平对董氏和白锦稚长揖到地,跟着上了马车,一路护送白卿言出城。
路上,白卿平骑马跟在马车旁,低声与单手挑开马车幔帘的白卿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