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曾经身边有一个谋士,叫杜知微!此人乃是梁王智囊,不过……此人已死。之前我以为没了杜知微的梁王,便不足为惧,不成想梁王因为柳若芙与闲王捆在了一起。”白卿言望着董清岳道,“梁王如今起了夺嫡之心,而皇帝被贬为庶民的嫡子信王也已回大都,中宫皇后腹中又怀了嫡子,大都城夺嫡这出戏看起来……越来越热闹了。”
白锦绣信中所言,信王回到大都之后倒也安分,除了每日进宫探望皇后之外,出了宫便回府为皇后和皇后腹中皇子祈福……不见客,也不出门。
因为信王府有皇后派去的暗卫护着,白锦绣的人进不去,不过说是信王府现在都快成道观了,整日里烟雾缭绕都是烧香的味道,皇帝还称赞信王懂事了许多。
虽然白锦绣未在信中写这件事对大都城的影响,但大都风气一向是上行下效,估摸着大都城勋贵人家炼丹的风气怕是要更上一层楼了。
白卿言的猜测并没有错,如今不止大都勋贵人家开始往家里请仙师炼丹,此风渐有在晋国盛行的苗头,普通富庶人家无法往家中请仙师的,便去道观求丹药,一时间各地道观门庭若市,就连香烛……一时间都身价高涨。
就连朔阳白家宗族之人也有效仿,前去道观求丹的,族长白岐禾下令禁止白氏族人前往道观求丹,因此得罪了不少白氏族人。
“上次皇帝让梁王细查神鹿中毒而亡之事,锦绣信里没有写结果,想来梁王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一个所以然,然而皇帝也并未处罚梁王,所以梁王在皇帝这里的分量,恐怕要一日重过一日。”
白卿言猜测梁王身边是不是又得了什么能人,虽说李茂的长子李明瑞是个有能力也狠的下心胆子大的,可上一次李茂亲笔信之事,定然已经让李明瑞对梁王心存戒备,所以能为梁王出谋划策的,便并非是李明瑞。
“梁王此人你小心就是了,倒不比耗费精力盯着,梁王受宠……信王回都,这些事情都让太子去头疼吧!”
董清岳话音刚落,就有人来报,太子押送粮草辎重的车队明日抵达登州。
董家在办丧事不适宜请太子入住,故而将太子住处安排在旁的官宦人家之中,谁知太子遣来报信之人却说,太子点名了要在董家下榻,且召镇国公主即刻出发前去相迎。
白卿言闻言,没有耽搁,换了身衣裳,带着白家护卫队就要出发,刚出门,便碰到了前来吊唁的萧容衍。
萧容衍扶着月拾的手下了马车,看到白卿言理了理直裰,朝白卿言长揖一礼:“白大姑娘……”
耀目日光之下,萧容衍双眸中带着红血丝,似是未曾休息好,神情疲惫。
“萧先生!”白卿言负手而立,浅浅颔首。
“白大姑娘这是要岀去?”萧容衍说话时,视线已经落在白卿言耳朵上,面色紧绷,“你受伤了?”
“小伤不要紧。”白卿言笑了笑,“太子殿下要来登州,唤我前去相迎,萧先生自便……”
“白大姑娘可否稍后片刻,萧某给长澜兄上柱香,便随白大姑娘一同前去迎一迎太子殿下。”萧容衍对白卿言又是一礼道,“路上还有事要同大姑娘说。”
白卿言以为太子知道萧容衍在登州,也唤了萧容衍前去相迎,点头:“不急。”
萧容衍进门给董长澜上了香,与董清岳简单说了几句,便从董府出来。
见白卿言一跃上马,萧容衍也命月拾牵马过来,弃了马车同白卿言骑行,两人速度并不算快。
“耳朵上的伤要紧吗?”
“明诚公主怎么样了?”
白卿言与萧容衍一同出声。
昨日登州百姓回城之前,大燕的裴将军便带着明诚公主和晋国的大夫启程回燕国,并未同行入城。
“我这不碍事,擦伤而已,倒是明诚公主,不知道如何了。”白卿言问。
萧容衍攥着缰绳的手收紧,声线低哑道:“昨日,明诚没了……谢荀一路快马加鞭过去,只来得及见明诚最后一面,听说谢荀到的时候明诚清醒了那么一小会儿,让谢荀忘了她。”
萧容衍的人回来之后说,明诚公主告诉谢荀大燕有一位姑娘同她一般爱着谢荀,她决意出嫁之前已经将谢荀托付给这位姑娘,希望谢荀能娶了那姑娘好好过日子。
明诚说完便气绝死在了谢荀怀里,谢荀伤寒刚刚好转,这下整个人都垮了。
白卿言沉默半晌未语,明诚公主为国和亲是为大义,这样的女子白卿言原是想救一救的。
白卿言侧头看着五官轮廓分明的萧容衍:“节哀……”
“长澜兄的事,大姑娘……也请节哀。”萧容衍隐隐对董长澜之死有所猜测,但既然董家办了葬礼,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不必宣之于口。
两人一路无言,于当日日落前,在汾平驿站见到了太子。
太子听说白卿言同萧容衍一同前来,颇为诧异,随即竟然低笑一声,接过婢女递来的茶杯让全渔请人进来。
全渔应声含笑出来请白卿言和萧容衍,着细棉布一惊:“镇国公主这是受伤了?”
“不碍事,小伤。”白卿言笑道。
全渔这才放心点了点头,忙侧身让开,弯腰做出请的姿势:“公主请,萧先生请,殿下正在屋内候着公主和萧先生呢。”
白卿言进门时,太子正坐在椅子上由婢女伺候着按肩膀。
太子已然将白卿言和萧容衍当做自己人,见他们二人一同进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