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至于此,只是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白卿言视线又看向太子,“如今,如何保太子平安回都,才是头等大事!殿下若不放心……倒是可以先命符若兮亲自领安平大营一半兵力,及其麾下诸将随太子殿下一同回都,将安平大营交于登州刺史董清岳手中辖制。”
白卿言想到卢平,接着道:“正好卢平带了三千登州军来,可暂留安平大营……等待舅舅前来接管,军中自来按规矩行事,一两日无帅也出不了乱子,且有舅舅董清岳接手登州军和安平大营,若是戎狄真的卷土重来,我晋国边界无忧!”
白卿言有句话不能直说,那便是……永远不要小看军人血性,和同袍浴血之情。
否则,白家人为何能在白家军之中一呼百应?为何白家军会舍命护白家诸位将军公子?
符若兮掌控安平大营多年,能坐稳主帅的位置,除了能征善战之外,与众将士同吃同宿,真正的做到了拿将士当做自家人看待,此时要了符若兮的命,军中总会有人愿意替符若兮复仇的,太子平安到都城这一路必定极为艰难。
何苦……凭白为回都之路徒曾麻烦。
太子点头:“镇国公主所言甚是。”
说完,太子解下腰间佩剑递给白卿言:“这是孤的佩剑,在回大都城的路上,一应事宜孤全部交由镇国公主,镇国公主可先行后奏。”
方老看向太子,又看向白卿言,紧紧攥着缰绳眉头紧皱。
白卿言接过宝剑:“言,定平安将殿下护送回都。”
很快符若兮带头的两百多安平大营将士快马飞骑而来,马还未完全停住,符若兮一众人等已然翻身下马,抱拳单膝跪地朝太子行礼:“末将符若兮,见过太子殿下,镇国公主!”
太子朝白卿言看了眼,见白卿言对他颔首,太子忍着长途奔袭的身体不适,强撑着不让自己双腿打颤,下马亲自将符若兮扶起来:“符将军,父皇坠马昏迷,孤恐大都生乱,特来安平大营,请符将军带兵护孤回都。”
白卿言跟随太子下马,就立在太子身旁,镇定望着符若兮。
“安平大营向来无天子令,不得擅出!但……太子昏迷,太子身为储君,当代行太子令,符若兮谨遵殿下吩咐!”符若兮为表忠心道,“末将出营之前已经命人鸣鼓点兵,即刻便可随殿下出发!”
白卿言闻言抬眸看向符若兮,漆黑的眼仁里是一片冷寂,出营之前已经命人鸣鼓点兵?
符若兮已经收到大都方向的消息,皇帝昏迷不可能送消息,而皇帝临危将大都城托付给谭帝师和祖母大长公主,这二人都不可能将皇帝重伤昏迷的消息外传,必定会将消息守至太子回都主持大局。
符家在大都城早已经被边缘化,绝无可能在此时送如此重要的消息给符若兮,也没有这个必要送消息给符若兮!
那……符若兮的消息来源,除了皇后白卿言想不到第二人。
若是如此,白卿言怕不能让符若兮……和他们体体面面的回大都城了。
“好!”太子点头用力握了握符若兮的手,“回都一应事宜,孤全权交于符将军与镇国公主,孤骑了一夜马,已然疲累至极,需要稍作修整,孤已曾镇国公主孤随身宝剑,许镇国公主先行后奏之权,镇国公主所言便是孤所令。”
太子并非不知道白卿言也是骑了一夜马,可太子信不过符若兮,眼下太子最信的便是白卿言,只有白卿言跟着符若兮,他才能放心。
白卿言抱拳称是。
符若兮看了眼白卿言,唇瓣嗫喏,本意是想让白卿言也去歇息一会儿,又怕太子多想,也跟着应声称是。
倒是符若兮的副将悄悄上前,立在符若兮身后,见太子被扶上马,低声道:“太子殿下说,镇国公主所言便是殿下所令,这是何意?”
符若兮没有吭声,见翻身上马的白卿言正居高临下望着他,他眉头一紧闪避白卿言的目光,也忙跟着上马,护着太子一同前往安平大营。
曾有传言说白卿言已经投入太子门下,符若兮将信将疑,毕竟他曾与白卿言北疆同战,深知白卿言此人智谋堪称无双,风骨傲岸,这样的人物不应当卷入党争之中。
可如今,太子居然说白卿言所言便是太子所令,太子若不是全然相信白卿言,又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
白卿言跟在太子身旁,侧头吩咐从登州带来的登州军,一会儿一同入军营,务必寸步不离护在太子身边。
符若兮迎了太子回营,请太子前往帅帐先行休息,等安平大营内点兵将士集合完毕,再同白卿言前往点将台。
太子点了点头,朝白卿言看了眼之后又道:“只不过,安平大营不能尽数跟随孤回大都城,当留半数以防戎狄!这样……安平大营交由登州刺史董清岳暂时接手,直到孤平安回都,符将军返回安平大营!”
符若兮怔愣片刻,朝着太子抱拳:“可如今董大人远在登州,最快也需要一日才能到!太子殿下如今应当尽快回都城,以防大都生变,难不成要让太子殿下在安平大营再耽搁一日?”
“安平大营如此多将士,何须劳烦董大人!”符若兮麾下的将士也抱拳道,“末将位卑职低,虽说不如董大人位高权重,可在安平大营跟随符将军多年,符将军带兵前往北疆之时,便是末将看管安平大营,也不曾出乱子,此次……末将有信心能胜任!”
兵权乃是为将者的命根子,谁愿意让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