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啊!我怎么生下了这么个东西!他满脑子都是钟邵荣那个女人,全然不顾符家死活!”符老太君紧紧攥着自己心口的衣裳,垂着自己的心口,“我对不住老爷,对不住符家满门,对不住儿媳,对不住孙子,更对不住过世的亲家母!”
“娘……”符若兮膝行两步,颤巍巍伸出手想要拽符老太君的裙摆,却被符老太君狠狠甩开。
“我没法看着儿子孙子被斩首,我这就……先行一步,先去向老爷,向亲家母谢罪!”
符老太君说完,突然拼尽全力朝着大理寺狱的墙上撞去,顿时鲜血飞溅。
“娘!”符若兮惊恐睁大了眼,踉跄冲过去,单臂艰难抱住直挺挺倒地的符老太君,“来人!来人啊!快来人啊!娘!娘……儿子错了!儿子都听娘的!娘!”
守在外面的老嬷嬷闻声赶来,看到满头是血的老太君一惊,吓得险些跌坐在地上,忙高呼道:“来人啊!出人命了!来人啊!”
很快,大理寺狱之中忙慌乱了起来,七手八脚将符老太君往外抬。
有狱卒偷偷摸摸从大理寺狱中跑出来,直直朝着离大理寺狱不远的阴暗小巷之中跑去,对着被太子亲卫护住的车驾行礼后道:“太子殿下,符老太君撞墙了。”
坐在马车之中的太子摩挲着拇指上佩戴的扳指,唇角勾起:“好……吕大人到了吗?”
“马上就到。”
太子这才颔首,推开马车车门,下了马车,带人朝大理寺狱中走去。
太子刚跨上大理寺狱的台阶,就见吕晋急匆匆赶来,脚下步子一顿:“吕大人……”
吕晋忙向太子行礼:“殿下!”
“何故如此匆匆啊?”太子揣着明白装糊涂,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样。
“回殿下,殿下允准符老太君前来探望符将军,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符老太君竟然在狱中撞墙,下官忙来看看!”吕晋喘着粗气道。
“什么?!”太子大惊,忙拎起长衫下摆,急匆匆往里冲去。
吕晋也跟在太子身后,急忙向大理寺狱中走去。
此刻,狱卒已经将董老太君挪至外面,大夫也刚到不久,正在替董老太君止血包扎。
太子跨进泛着霉味和潮湿的阴冷大理寺狱中,急匆匆朝符老太君的方向走去,高声问道:“符老太君怎么样了?”
太子陡然拔高的声音,让闭着眼的符老太君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今日符老太君来见符若兮,并非为了劝服符若兮,而是为了此时这一场戏。
符老太君这出戏的最后一环,便是最后太子和吕晋来的这一场,也只有这一场戏再吕晋面前做好了,她的长子和幼子……还有孙子、儿媳,才罪不至死。
她的儿子被情字所困,被皇后玩弄,那她这个老不死的……就用命来为子孙铺路,至少能保他们一命。
所以,符老太君硬是撑着那一口气,睁开眼朝太子伸出手,声音沙哑细弱:“殿下……”
“老太君!”太子忙疾步过去握住符老太君的手,又问大夫,“符老太君怎么样了?”
符若兮单手死死握着狱门,想要往外看,却怎么都看不到,痛哭高喊着:“娘!求大夫你救救我娘!救救我娘啊!”
这大夫也不过是民间大夫,哪里见过太子这样尊贵的人物,吓得忙跪下,说话都不利索了:“回……回太子殿下,小民医术不精,只能止血不敢断症。”
“快去请黄太医过来!”太子转身朝身后的亲卫喊道。
那太子府亲卫爆拳称是急匆匆离开之后,吕晋这才上前,见符老太君满身的血,难掩震惊。
“殿下……”符老太君紧紧握着太子殿下的手,“殿下,老身对不住殿下啊!刚才……在牢中老身已经问清楚了,老身那不孝的儿子……是被中宫皇后,用老身和我符家全家的性命胁迫啊!”
“什么?!”太子大惊。
吕晋也是变了脸色。
“不敢欺瞒殿下,在皇后嫁入宫中之前,与我儿有婚约,后来皇后设计博得先皇欢心,知道我儿伤心欲绝欲投军,又假意让我儿前去钟家求娶,我儿不肯……皇后大哭大闹,称我儿欠她!”
符若兮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他的娘亲他再了解不过,将此事都说出来,那便是铁了心要将皇后整死,他高声喊道:“娘!”
一旁狱卒吸一口气,若这些事情是真的他们可就听到了皇家丑闻了,都寻思着要不要赶紧退下避开。
太子对符若兮的呼喊声故若罔闻,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望着符老太君,余光却将吕晋诧异的表情尽收眼底。
“前次,我儿北疆大胜归来,陛下召见,从陛下书房出来后……皇后身边婢女碰见我儿,求我儿不要出声随她前去救皇后一命!我儿因当年之事对皇后有愧,便去了,谁知……皇后竟然想要我儿带着安平大军拥护信王登基!”
吕晋藏在宽阔衣袖中的手收紧,眸色深沉。
“我儿一向忠心大晋,忠心陛下,奉劝皇后莫要如此行事,只要皇后安分守己,念在旧情,我儿便不揭发皇后。”
符老太君泪流满面,哽咽之后又抬起头道:“谁知,等陛下身体欠安将朝政交于梁王主理,皇后便派死士给我儿送信,称她已给老身下毒,且陛下命不久矣,皇后要我儿举兵回都,拥护信王登基!否则便要我死无葬身之地!”
符老太君声音愤怒高昂,死死攥着太子的手瞪大眼,哭道:“皇后称,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