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极尽阿谀奉承,武将纷纷怯战。
曾经雄霸列国的强国晋国,最大的依仗便是镇国公!
父皇在世时,曾说……镇国公府便是,大晋国的脊梁!
镇国二字,并非一个普通世家能够承担得起的。
如今……晋国再无镇国公,再无愿意为晋国舍命的白家将军和白家军镇守。
南疆、北疆已经到了需要她那孙女奔波支应才能胜的地步。
若是再没有了她的孙女儿,晋国必然是要颓败,甚至百年之后……是会灭亡的。
大长公主陡生出穷途末路的悲凉之感来。
可她能怎么办?她难不成为了林家皇权要逼着自己的孙女儿,成为下一个镇国公,成为下一个被君王忌惮,被朝臣攻讦的活靶子?
她已经黄土埋到了脖子,只能是在她闭眼睛之前尽力为父皇和皇兄守住这大晋江山,等她闭眼之后……也算是有颜面去见父皇和皇兄了!
至于她身后,晋国如何变……她就不能再管了,哪怕……她的孙女儿要反了林氏皇权。
大长公主闭着眼,手中拨动佛珠,听着外面不断冲刷宫殿高阶的激烈雨声,和混在雨声风声之中的喊杀声。
突然有禁军护卫从高阶之下冲上来,跪在殿外对大长公主抱拳道:“大长公主,巡防营范余淮护着太子殿下入宫护驾!巡防营正与信王所带禁军拼死搏斗!”
大长公主闻讯站起身来,很快又有禁军疾步冲上高阶,抱拳跪在大长公主面前:“禀报大长公主,守武德门的禁军将领闵中新,称太子率巡防营逼宫欲杀陛下,已经打开宫门同叛军一同朝陛下寝宫来了!”
大长公主紧紧攥着手中的龙头拐杖,急急朝外走了几步,混浊的视线看向远处……只见范余淮背上背着面无人色……被雨水冲刷的张不开眼的太子,全渔背着太子妃,在巡防营断后护卫之下直直朝着高阶之上冲。
年迈的谭老帝师也被身强力壮的兵士背着,就连那位方老也被颠的七荤八素,双臂紧紧环绕着将士的颈脖,嘴里一个劲儿叫嚷着快。
“让弓箭手准备,策应太子入殿!”大长公主高声道。
大殿之内突然传来高德茂尖锐惊喜的哭声:“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太医忙慌慌跪在皇帝榻前,给皇帝诊脉。
大长公主回头,朝着人影摇曳的垂帷纱帐内望去,眸色冰冷……这个时候醒来还不如不醒来!等皇帝听说梁王与他的嫡子和皇后勾结,设计他坠马,挑唆信王和皇后谋逆,自己要做黄雀,怕是恨不得就这么一睡不醒吧!
落汤鸡似的太子被气喘吁吁的范余淮背上高阶,放下时,险些腿软站不住。
刚才信王那箭……堪堪从自己耳朵上擦过去,若非他命大,被这大雨一浇尸体怕都凉透了。
全渔刚见过太子妃放下,太子妃就跌倒在地,两股打颤,手捂着腹部直喊肚子疼。
“快!快将太子妃扶进去暖和暖和,请太医诊治!”大长公主忙道。
太子这才回神,对大长公主颔首:“大长公主……”
谭老帝师从将士背上下来,朝大长公主行礼:“大长公主!”
“太子殿下,进去看看陛下吧!陛下醒来了!”大长公主转头吩咐蒋嬷嬷,“去给太子和太子妃还有谭老帝师拿干的衣裳过来!”
太子听到这话,忙推开扶着他的范余淮,哭喊了一声“父皇”,便急匆匆冲进大殿之中。
听到大殿内太子哭哭啼啼对皇帝说着信王谋反,他好不容易才带巡防营进宫护驾之事,大长公主视线落在同样是落汤鸡的范余淮身上,颔首道:“辛苦范大人了!范大人将巡防营带过来……倒是还能撑上一阵子!”
范余淮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冲着大长公主行礼:“大长公主放心,镇国公主交代过了……微臣一定会誓死守住大殿,在镇国公主率安平大营两万将士来救驾之前,绝不会让叛军入大殿半步!还请殿下和大长公主、谭老帝师,先行进大殿内躲避。”
听到镇国公主四个字,大长公主眼眶一热,用力攥了攥拐杖点头。
范余淮抱拳对大长公主和谭老帝师一礼,转身冲入雨帘,手紧紧握着腰间佩剑,气势大盛,高声朝台阶下喊道:“巡防营的将士们,今日我等与禁军为陛下为太子而战!誓死护卫大殿,决不能被人攻破!镇国公主已经出城率安平大营两万将士前来救驾!就是死……我们要用尸体为墙!将那些叛贼死死拦在大殿之外!都说……镇国公主乃是镇国王府嫡长女!由我晋国从无败绩的镇国王白威霆亲自教养长大!南疆、北疆战无不胜!”
“可我们巡防营和禁军是吃素的吗?不是!我们也是吃肉的!我们要在镇国公主来之前,多杀几个反贼,免得被镇国公主和安平大营的兄弟们笑话咱们!以为咱们巡防营和禁军在这大都城养尊处优惯了,连杀敌都不会了!”
越是紧张的时刻,作为将领变越要轻松面对,如此才能让手下兵将不惧。
范余淮话音一落,高阶之下禁军和巡防营将士高举手中兵器,三呼……
“杀敌!”
“杀敌!”
“杀敌!”
还在与断后的巡防营纠缠的信王手握滴血利刃,被这大雨浇了一个透彻。
听到武德门战火声陡然停止,她隔着雨帘,抬起阴沉的视线,朝着皇帝所在寝宫的方向看了眼,道:“撤!先去同毕将军和闵将军汇合!”
舅舅费尽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