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衍慢条斯理低头靠近白卿言,轻声说:“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凉风又将床帐一角掀起,曾经姐妹妹为了给白卿言祈福系在床头的香囊风铃,丁零当啷一阵响。
两人越靠越近,他只静静凝视白卿言的眸子,试探着用挺鼻碰了碰白卿言的鼻尖。
白卿言屏住呼吸,攥着萧容衍腕部的手心发痒,像陡然失去了力气一般,手指软绵绵挂在萧容衍的腕上。
白卿言仰头轻轻碰了碰萧容衍的唇瓣,望着他过分深邃的眼仁……
唇齿间酥酥麻麻的悸动,让萧容衍撑在床榻上的手收紧,他紧紧攥着白卿言侧下的锦被,竭力克制自己……
白卿言身上还有伤,轻轻一吻浅尝辄止便必需打住,可他又忍不住朝白卿言挪动了几寸,又轻轻碰了碰白卿言的唇,喉头翻滚着开口:“这几日好好养伤,我会来探望你,想来……白家人念在我此次竭力护卫白府的份儿上,定然会允准我来探望你。”
听到院外有脚步声靠近,萧容衍又吻了吻白卿言的额头,从容自若站起身,理了理衣裳,便立在一旁。
春桃打帘一进来,便对白卿言行礼道:“大姑娘,二夫人回来了!”
二夫人刘氏取了百年山参回来,直径去找在小厨房煎药的洪大夫,让洪大夫看看这山参能不能给白卿言用。
萧容衍一本正经同白卿言长揖行礼:“那,容衍便不打扰大姑娘养伤了……”
“萧先生,若是太子问起我的伤,萧先生应当知道该怎么说,白卿言就不在此叮嘱了。”白卿言亦是一本正经看向萧容衍,耳朵却已经滚烫发红。
“白大姑娘如今昏迷未醒,能不能撑过去全看三天后能不能醒来,萧容衍也是悬心不已,回去定然为白大姑娘搜罗能用的上的好药,搜寻好大夫!”萧容衍道。
“辛苦萧先生了!”白卿言颔首,“春桃,送萧先生岀去……”
春桃应声,朝萧容衍行礼:“萧先生请!”
萧容衍又向白卿言一礼,抬眸深深看了眼白卿言,这才转身离开。
出门,萧容衍又碰到了二夫人刘氏,二夫人刘氏道谢后,为显郑重转头吩咐罗嬷嬷和春桃一同送萧先生出府门,这才进了上房来看白卿言。
刘氏一见白卿言就吧嗒吧嗒掉眼泪,刚才路上刘氏碰到了白锦瑟,该怎么对外人说白卿言受伤之后的状况刘氏已然心知肚明,可看到白卿言这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模样,刘氏心里难受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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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浑身湿透回府,顾不上换衣裳,先去见了吕相、李相,兵部尚书沈敬中沈大人和大理寺卿吕大人,将后续事宜全都交于吕相之手,吩咐李茂监督此次捉拿柳若芙之事,并且将白卿言所中的羽箭交给了李茂,作为罪证,吩咐吕相定要将南都罪人严惩,才去更衣。
方老已经在太子书房久候多时,太子长街遇刺的消息方老还不知道,一见太子回来便匆匆迎上前:“殿下,老朽刚刚可是听说了,那镇国公主杀闲王之时,用一杆银枪单手就将闲王给挑了起来,这才威慑住了叛军,您想想看……镇国公主如此厉害,可不像是体质虚弱的样子啊!殿下不得不防啊!”
全渔跟在太子身后,咬着牙,沉不住气,一边给太子脱下湿了的衣裳,一边用细软的嗓音道:“方老,镇国公主那可是为了救驾,难不成还就出错了?到现在镇国公主那条手臂还抬不起来呢!”
“太医诊治时老朽也在,抬不起来却未伤到骨头!镇国公主一把射日弓箭无虚发,百步穿杨定然不在话下!心智超群,尤其是如今……她在朔阳练兵剿匪,等于手中有兵……”
“方老!”太子陡然喊了方老一声,打断了方老的话。
方老一怔,听出太子话音里带着怒火,连忙恭敬长揖称是。
见方老这副恭敬的模样,太子抿了抿唇喉头轻微翻滚了一下,克制着自己的怒火道:“今日,孤遇刺……是镇国公主挡在孤的身前,心口被一箭射了个对穿,此刻命在旦夕!你看看全渔那一身的血,全都是镇国公主的!”
方老看向全渔,只见全渔背后全都是血……
因着今天下雨的缘故,全渔身上本就湿了,血落上去可不是要散成一大片么。
“镇国公主生死一线,还想着给孤安排后面的事情,同孤说……方老谨慎持重,让孤倚重!可你呢?你数次在孤的面前诋毁镇国公主!还要孤防着镇国公主!”太子声音止不住拔高。
经过今日白卿言舍身为他挡箭之事,太子对白卿言的愧疚暗暗滋生,难免迁怒方老……觉得这都是方老蛊惑了他,才让他反复疑心白卿言。
方老脸色煞白,忙跪地叩首:“殿下,老朽这都是为了殿下啊!镇国公主军中威望太高,简直就是另一个镇国王,太子殿下不得不防啊!”
“方老!”太子强压着心头的火,手将桌子拍的啪啪作响,“那镇国公主替孤挡的一箭就插在这里!就插在这里!”
太子戳着自己的心口怒吼:“如今镇国公主躺在床上,若是撑不过这三天……命就没有了!你同孤说,孤还要怎么防?!怎么防?!”
方老脸色大变,唇瓣嗫喏之后,没有底气说了一句:“那……那也可能是镇国公主为了取得殿下信任用的苦肉计啊!”
太子一把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扫落,砚台、笔洗和翠玉紫毫笔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你不要以为,孤不知道你心中打的